莫晖是很個愛湊熱鬧,且活潑聒噪的人。
《帝國軍事史》本該是大一的課,莫晖都上過了,但他從小道消息聽說有“大人物”親自教課,就馬不停蹄地求時安幫自己占座。
開課之前,莫晖還神神秘秘地小聲問:“喂,你猜,是誰要來當老師啊?”
時安翻着教材,興緻缺缺,他實在不懂這種八卦的樂趣在哪裡。
霍北寒走進來後,原本熱鬧哄哄的教室一瞬間爆發出熱烈的驚歎聲,堪比見到頂流明星。不過幾息,又立馬沉寂下來,肅靜得落針可聞。
時安鮮明地感受到霍北寒的聲望和威嚴。
如果不是已經和霍北寒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他大概也是會這些充滿驚喜和敬仰的學生一員吧。
“喂,喂!”
全場最不老實的大概就是莫晖了,他一邊鹌鹑式地縮着頭,一邊卻在桌子底下使勁戳時安,表達自己的興奮。
時安:……
有時候他真的會不想和莫晖當朋友。
軍裝筆挺,高大威嚴的帝國戰神緩步走到講台最中央,Alpha氣場強大,被他掃視過的學生幾乎都忍不住後背一緊,下意識就認認真真坐直了。
霍北寒環視四周,目光象征性地掃了一圈,在今早還在和自己冷戰的Omega身上停留了兩秒。
時安擡起課本,擋住自己的臉。
霍北寒:……
“時同學,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時安的一邊坐着莫晖,另一邊,Alpha同學湛濤問。
湛濤是作戰系二年級的學生,不知道為什麼,他很熱愛蹭一年級的大課,還經常碰巧坐在時安附近,偶爾能聊上幾句。一來二去的,兩人也算是有點熟了。
對此,莫晖發表推測:“你怎麼總能碰上他。你不覺得他有所企圖嗎?”
時安思考:“因為我學習好,能給他抄課堂作業吧。”
莫晖對時安的遲鈍捶胸頓足。
時安則不理解這有什麼好在乎的。反正在帝國,自由戀愛和大部分Omega幾乎無關。
講台上,霍北寒風格一如既往地直接,他做了簡潔的自我介紹,表明自己受校長邀請帶課,就進入了正題。
時安原來很難以想象霍北寒會怎麼教這門課。畢竟Alpha平時實在是寡言少語,時安和他一起住了這麼久,都很少聊過天。
而且,霍北寒去教作戰系的實戰課程會更合适吧,怎麼會來帶這種理論方向的東西?
但出乎意料地,時安發現霍北寒居然真的很适合帶這門課。
Alpha從立國之戰開始講起,語言簡潔流暢,與這門課往年的評價“枯燥無味、照本宣科的曆史課”不同,霍北寒側重于講解每場真實戰役的發展、博弈,與破局,視角獨特而透徹。
不出多久,時安已經忘了生悶氣,沉浸在緊張而有趣的戰場分析之中。
而一旁的湛濤聽着聽着,開始走神,看着時安的側臉。
……時安其實很受歡迎,但他自己似乎不知道。
每次大課,當時安走進教室的時候,全場不少Alpha都在或明或暗地看他。甚至是有時安上的大課,來蹭課的Alpha含量都要明顯高上不少。
可處于暗流中心的Omega卻一無所覺……一心向學。
湛濤知道,作戰系還有的Alpha私下在搞什麼玄學做法,祈禱在婚配系統裡匹配到時安。
隻是出于帝國特殊的婚配制度和第一軍校嚴明的紀律,沒人敢明目張膽地做點什麼罷了。
湛濤隻是那些Alpha最敢行(做)動(夢)的一個。
他想入非非了半天,拿出一盒精心準備的巧克力,裝模作樣地自己吃了一顆,按捺下有些緊張的心情,裝作同學間正常分享的樣子,悄悄叫時安。
“時同學,你要不要來一顆……”
時安正沉浸在課堂中,詫異地回頭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正要小聲友善婉拒。
“啪!”
霍北寒突然拍了一下堂木,力道大到響徹整個教室,時安被吓了一激靈。
Alpha鷹隼般的目光看過來:“這兩位同學,課上不要交頭接耳。”
時安:……
他懷疑霍北寒是故意針對自己,但沒有證據。
湛濤于是也不敢再造次。
下課再說,他收起了巧克力,期待着繼續勾搭Omega學弟。
一堂大課共兩個小時,中間有十分鐘休息。甫一到休息時間,就有些膽大的學生熱情地圍上講台,向霍北寒表達崇拜,請教問題。
霍北寒一邊保持基本的禮貌應付這些學生,一邊時不時朝時安瞥一眼。
時安埋着頭專心做筆記,連一點眼神也沒有分給自己。
……講台上的學生突然感覺霍北寒身邊氣壓有點低。
“哎哎哎,你看!茶藝大師也朝霍将軍走過去了。”
可惜莫晖沒放過試圖逃避霍北寒的時安,他興緻勃勃地觀望着講台上的“戰況”,并進行實時轉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