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子歪着腦袋認真思索,她不擅長充當團體中間人的角色,沒辦法調和團體氛圍、幫助兩個人交朋友,尤其是蘭的性格也很古怪任性。
“不好吧,你們又不熟。”
“那你單獨過去?”
“嗯。”
翠子點頭,腦中閃現一絲靈光,裕美對她人際交往的教導開始浮現,她拍拍傑的手臂,揚起笑容。
“不用擔心,我坐電車過去,不落單,在六本木不會被打啦。”
傑緩慢地深吸一口氣:“是有這個因素,但除此之外。”
他停頓片刻,眼神愈發莊重:“阿姨還是會擔心的吧。”
“擔心什麼?”
“……過早的戀愛。”
翠子瞪大眼睛,像是聽見可怕的東西,後退幾步,皺着鼻子。
“噫!才不會呢!你怎麼會那麼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戀愛的!”
“呃,為什麼?“
“你不覺得怪惡心的嗎?”
翠子右手搭在她自己的左臂上,表情像是剛生吞了蟑螂。
“我從小就沒見過親爹欸,而且,叔叔不也是嗎?他再婚的時候,你母親去世還沒半年吧......”
蘭家裡的事更是炸裂,社會統計出的婚内出軌率也是高得吓人。
她擺手:“總之,戀愛、愛情什麼的完全不可信吧?反正我覺得隻是編造出來騙人的。”
這一點,蘭和她想法一緻,他們在看相關的電影時就讨論過了。
“......也是,”傑微微搖頭,指尖抵着額角,“但你還是要小心。”
先不說戀愛不戀愛,男性本來就是擅長性.愛分離的生物,如果有花言巧語的家夥騙翠子,照着她的腦回路,對她說想嘗試無愛的性的話......
真讓人讨厭。
翠子與他告别,她轉身後,傑臉上的笑容消失。他坐在長椅上,望着天空靜靜思索,然後聯絡夜蛾正道,詢問能否帶他去祓除咒靈。
既然決定未來要進入咒術界,自然要盡快融入。
他趕到目的地時,現場除了夜蛾老師,還有位穿着高專校服的女學生。
她站姿端正,神色肅穆,像是三好學生的典範,是會把屏幕上的軟件圖标,按功能、顔色甚至考慮到排列後的形狀,都照規律仔細安排的人。
“她是庵歌姬,咒術高專三年級的學生。”夜蛾正道介紹。
“初次見面,庵前輩,我是夏油傑。”
見夏油傑問好,一幅溫和有禮的模樣,庵歌姬忍不住輕撫胸口,松了口氣。
太好了!是會用敬語的正常學弟!
注意到庵歌姬的舉動,傑詢問:“前輩,有什麼問題嗎?”
“……”
庵歌姬的表情皺成一團,她有着近乎瘋狂的吐槽欲望,但良好的教養,不允許她拉着剛認識的學弟說别人壞話。
見庵歌姬憋得面容扭曲,夜蛾正道擦擦額角的冷汗。
“其實,一周前,有個著名的咒術世家繼承人,突然從京都跑來東京,非要入學東京校……”
但上面有人施壓,讓把那位五條家的大少爺請回京都,接受家族教育。于是夜蛾正道就委婉地告訴對方,年齡不夠,明年再來。
“雖然拒絕了,但他離開的時候,看見了歌姬……”
然後當着歌姬的面就開始嚷嚷,指着歌姬說這麼弱的家夥都能入學,憑什麼他不可以,他強多了!把歌姬氣得夠嗆,特别是沖上去揍人還揍不到的時候。
“呵呵呵。”
傑忍不住低笑出聲,感覺是個和翠子很像的問題兒童,甚至要更離譜一些。
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庵歌姬拳頭捏得作響,背後仿佛有熊熊鬼火在燃燒,瞪着傑。
“抱歉,”傑壓下嘴角,然後,“噗。”
對不起,平時都是翠子壓榨他所以沒覺得,原來看别人被迫害這麼有意思。
“煩死啦!!!”
這個學弟也不正常!
晚上九點,傑與二人分别,回到家中。
家裡燈火通明,是翠子又忘記關燈,客廳、廚房、餐廳、樓梯、浴室、廁所開了一路,而她本人肯定早早就回到卧室裡窩着。
一路關燈,他停在翠子的房間門口,裡面隐隐傳來掌機的電子按鍵音。
确認她真的在,傑回到房間,洗漱完後,倒在柔軟到有包裹感的被子裡。
第二天,也是類似的流程,白天上學,放學後去祓除咒靈,晚上回家确認……
翠子沒在家。
燈沒有關,客廳裡的抽屜大敞開,有人在裡面胡亂翻過東西。翠子的房間門沒關,校服略顯皺,被扔在床上,衣櫃裡有翻找的痕迹。
她人呢?
她正在把小男孩的臉錘進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