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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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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的生活裡,全部也隻有這些。

2005年9月。

傑說,高專在京都還有個學校,他們兩所學校之間舉行團體戰,他認為京都校的風氣不大好,還是東京校要更符合他的理念。

翠子說,她周周都有期中考,每天都在趕作業,項目作業不帶停,但還是準備找個實驗室混履曆。

2005年10月。

傑說,悟最近變得有常識了些,高專派他和悟去降伏了個“有名”的咒靈,是裂口女,之後應該也能抓到怪談裡有的咒靈。

翠子說,她去實驗室幹雜活的申請已通過,之後會很忙。

2005年11月。

傑提前寄生日禮物給翠子,以免國際郵遞導緻錯過,其中還有悟強行塞進的禮物。傑問,要不要他過來陪她過生日?

翠子說,不要,期末周,沒空。

2005年12月。

傑問,寒假要不要回國?

翠子說,忙,暑假再回。

2006年1月

沒有通話,也沒有訊息。

2006年2月。

沒有通話,也沒有訊息。

2006年3月23日。

在裕美的強烈要求下,哪怕春假隻有五天,翠子還是回到日本。

“下次還是得趁有半個月的寒假回來,加上暑假,一年回來兩次。”裕美說。

她回來前,裕美就整理好她的房間,很整潔,像新的一樣,隔壁傑的房間卻落了灰。

“我不好亂動他的東西,他現在也不怎麼回家,都住在學校。”

大概是找到自己的歸屬,有了新的社交圈,翠子想,醜小鴨回歸天鵝群嘛。

當然,她不是說她是鴨,她是獨狼!

“翠子,你聯系一下傑,問他今天回不回來吃飯吧,難得聚聚。”

獨狼給醜小鴨發訊息。

翠:你今天能回家嗎?一起恰飯:D

高專的單人宿舍内,厚重的窗簾拉上,室内昏暗沉悶。

指尖敲得桌面嗒嗒響,傑手撐着下巴,面無表情,視線落在亮起的屏幕上。

時隔三個月,翠子的名字才再次出現。

最開始,他就是想試試,如果他不主動聯系翠子,翠子多久會聯系他?

或許一周吧?

當時他想,在養夢幻之前,翠子也每周都有事情找他,邀請他玩遊戲之類,尤其是她操作不過的部分。

或許也可能兩周?

翠子似乎很忙。

但一周過去,兩周過去,一個月過去,三個月過去,她連他的生日都忘了。

不可思議,明明平時在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負面情緒時,隻有翠子能發現,她就不覺得這不對勁嗎?

不覺得啊。

如果翠子知道傑的疑問,會這麼回答。

她平時判斷傑的狀态,全都是依靠微表情、肢體動作等專業小知識,當她見不到傑的人,話筒中的聲音也失真,自然就判斷不出他的狀态。

用力、一個個摁下按鍵,傑回複:晚上七點回來。

晚上回到家中,吃完沉默的一餐,他和翠子一前一後走上二樓,她拉開自己的門,仿佛無事發生般,回頭對他笑得格外燦爛。

“要一起玩幽靈行動嗎?或者新超級馬裡奧?”

好不容易壓下的不愉,又從腹部升到胸腔。

眯起眼睛,傑單手按住翠子的肩膀,在她茫然的神色中,推她進房間内,反手關上門。

“翠子,你不覺得我們很久沒聯絡了嗎?”

綠色的貓眼盯着他,閃爍着疑惑的光。

“三個月?很久嗎?你不高興啦,為什麼?”

因為翠子完全把他忘在一邊,他本以為他對翠子有點重要。

但翠子滿臉無辜,傑想,算了,她就是這樣,要接受,他們之間又不是過于深厚的關系。

冥想一下,佛祖腳底金色蓮池,水光微動,荷葉搖曳,淡香蓮瓣有序排列,心平氣和,心平氣和……

“是和裕美一樣嗎?”翠子摸着下巴,“一月的時候,裕美讓我每周都要主動給她打電話,不然她會覺得寂寞,你沒這麼要求,我還以為你不用呢。”

所以,翠子也從不主動聯絡阿姨,直到阿姨忍無可忍提出要求?

心态平衡了點,但“我也要”這種話,他實在難以說出口,他極少提出個人需求,這種不合常理的、黏糊的請求,更是開不了口。

“……那生日呢?”傑問。

翠子的視線飄忽。

“當時,确實有點忙,之後看你沒反應,以為就這樣了?你也不在意?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她也樂得輕松。

但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傑堵在她身前,身形高大,壓迫感格外強,厚重的烏木香鎮得人腦袋發暈。

“那也不能怪我,”她後退兩步,指着傑,“你也沒說你想要嘛。”

向前一步又堵住翠子,他說:“難道說想要就行了嗎?”

他拂過翠子鬓角的頭發,别到她耳後。

她縮縮脖子,眼睛看向一旁:“呃、行吧?大概率?”

又是不确定的話語,傑的視線掃過房内,和以往比起來格外整潔,她還沒來得及把床鋪堆滿。

“那我今晚留在這裡,我的房間積灰了,剛好你可以講這幾個月發生的事。”

翠子身體向後傾,神色猶疑,不敢看傑。

最近,她有了點性别意識。因為在學校宿舍,住她隔壁的隔壁的洋人姐們,格外開放。在某天晚上帶男友回宿舍,晚上的聲音,周邊人都聽得見。

不好說,感覺不太行,有點起雞皮疙瘩。

傑補充:“我靠在床邊,坐地毯上。”

不上床應該還行……吧?

翠子點頭,說:“好。”

“……”

有性别意識,但不多,傑放下手,盯了她一會兒,提醒她。

“翠子,如果有家人以外的人說要留宿,不能答應。”

“我知道,裕美教過差不多的。”

“……”

所以,他是漏網之魚。

于是,這場單方面的冷戰,結束于冷戰發起方的莫名愧疚中,對裕美的。

第二天,周五,傑離開。

晚上,翠子想盡快完成家人發布的每周任務,免得忘記。

她先給裕美打電話,之後又分析一通傑昨天的态度,她覺得他也想要,隻是沒好意思說。

于是她又打給傑。

傑說:“有任務,正在去沖繩的路上,有想要的特産嗎?”

“都行,随便帶點你喜歡的吧,”她問,“多久回來?我在日本待不了幾天。”

“兩天就能解決。”

傑的語調中,帶着傲氣,他對作為咒術師的自己格外自信。

但直到三天後,翠子都沒等到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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