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照做,跟随着背影伴奏心裡默打着節拍,成功将歌曲唱了一半,壓住内心的那塊巨石也逐漸消失不見。
越唱越輕松,她想象着台下有為她而揮舞的熒光棒,有眼裡全是她的聽衆。
這樣想着,她緩緩睜開眼。
空蕩的觀衆席上那抹熒光是那樣的亮眼,從座位席上站起來的男生隻為她一個人呐喊。
江許對她說:
‘阿璃,放輕松。’
‘阿璃,我一直都在台下陪你。’
‘你就是台上最萬衆矚目的。’
他的眼裡,永遠都隻有他的阿璃。
他的…阿璃。
清脆的掌聲拉回了江許的思緒,他收回看向台下沈璃的目光,朝着觀衆席微鞠一躬,走向身後的暗處下台,在旁人的指引下回到座位。
演出節目還在繼續,熱鬧的音樂聲中,江許偏了偏頭,看向她湊近問道:
“剛才我在台上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他看見阿璃在走神,是想起了什麼?
是在想他,還是在想…那個他?
伴随着音樂的結束,沈璃跟随着大衆鼓掌,默了默,趁着間隙回他:
“我想起了過去。”
江許的心沉了沉,身子靠在椅背上,剛才,他也想到了過去。
江許反問道:“想起過去的什麼了?”
“沒什麼。”沈璃聳了聳肩,“就是想起我上台表演怯場的那場,現在想想,好像還挺美好的。”
喉結上下滾動,江許扯了扯領帶,視線移到沈璃放在大腿上的戴着戒指的那隻手上。
他沉沉地回應:“嗯。”
以前的确很美好,
如果後面沒有那個人出現的話。
校友會以江氏捐款為學校新建三棟藝術樓外加設立高額獎學金結束,五色的彩帶在會堂的空中飄揚,最後在低空轉了個圈停落在地面。
學校裡一年一度的籃球聯賽也在校友會今天舉行,二人被志願者引領到室内體育場,裡面好不熱鬧,籃球賽已經舉行到一半,兩邊球員中場休息,拉拉隊員上場表演。
學校為校友預留的位置在觀衆席正中央,絕佳觀球視野。校領導陪在身邊解說着近些年學校對體育發展地重視,去年還培養了好幾個學生進入省隊,有些直接去國外進行專業培訓。
“我以前聽其他領導說,江總當初在校讀書的時候還是籃球聯賽的MVP。”
江許的眸光一沉,臉上并沒有出現領導預料之中的笑容。
雙手合并成拳放在兩腿之間,漫不經心地看着底下賽場上開始陸續上場的球員。
多年前,他也是裡面的球員之一。穿着藍色的隊服在灑着汗水。心思一半放在賽場上被搶來搶去的籃球一半用于觀察觀衆席上的沈璃。
他想讓阿璃對他刮目相看,那時候他和阿璃鬧了些矛盾,在他的軟磨硬泡下,阿璃在前一晚答應他,他若是得了MVP就和他和好。
那時候的江許不想阿璃繼續和他冷戰,阿璃不搭理他,甚至忽略他的存在,簡直是要他的命。
江許全神貫注于籃球賽,最終順利拿下全場最佳,隻是……
“我和夫人下午還有其他安排,就先離開了。”
沈璃跟在江許的後面一同立場,比起體育場的喧嚣,戶外安靜樂不少。
鳥兒迎着陽光飛到枝頭上站立,抖了抖翅膀開始迎着微風歌唱。
體育館外有一段石子路,沈璃心思不在看路上,一不小心腳下的低跟踩上光滑的石子,扭傷了腳。
“沒事吧?”江許反應及時,立馬來到身邊攙扶住她。
“沒有太大的問題。”
跟随送行的領導詢問需不需要去一趟醫務室,學校的醫務室相當于小型的私人醫院,一切應有盡有,更别提治療腳扭傷這點小病。
“沒什麼大事,不麻煩醫生了。”
腳腕上的疼痛一瞬間鑽心,忍一會兒便沒什麼大礙。
沈璃謝絕了旁人的好意,跟着江許上了車。
“都這樣了,忍着做什麼?”
車窗慢慢上搖,從窗縫裡吹進來那絲帶着熱意的風被阻擋在外。
車上備有簡易的醫療箱,江許讓随行的助理拿了出來,親自打開取出裡邊的藥膏。
藥膏的氣味濃烈,手指放在藥膏的尾部輕輕一擠,棕黃色的藥膏擠在手指上,氣味瞬間在後車廂蔓延。
“我自己來。”沈璃不想麻煩他。
喉結上下滾動,江許沒理會她的拒絕,身子朝前俯了俯,腦袋低下,将指腹的藥膏抹在那處紅潤之上。
冰涼的觸感讓沈璃不自覺身子一顫,他的指腹仍舊停在那處,動作輕柔地揉搓按摩。
沈璃隻看得見他烏黑的短發,以及那雙聚精會神的雙眼。
“我是你的丈夫,本來就是用來麻煩的。”
“以後這些事不必覺得麻煩忍着,我應該為你做這些事,也很樂意。”
藥膏大半部分被吸收,冰涼的觸感逐漸減弱,随之而來的是來自江許指腹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