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你周末為什麼沒來找我?”青澀的少年鼓着嘴,臉上滿是怨氣。
沈璃坐在窗邊捧着書,偶爾翻到幾頁上寫着幾句摘錄。
“我和和澤約好了一起看書來着。”
江許心裡煩躁,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從阿璃認識了那個景和澤,他就逐漸被阿璃冷落。
“可是是我先和你約好了,阿璃為什麼要違約?”阿璃沒有放過他的鴿子,阿璃也從沒有為了别人而落下他,這是第一次。
江許的心裡莫名生了些危機感。
阿璃最近都眉主動聯系過他。
或許就像阿璃說的那樣,是他找阿璃找的太勤才會有這樣的感受。天天見面,阿璃肯定也有煩的時候。
自己安慰好自己,江許從那時候就已經學會。
高中時期最後一場籃球聯賽,江許記憶深刻。
不是因為那次聯賽他拿下了全場MVP收獲了無數的尖叫掌聲和鮮花,而是裁判吹下哨子的那一秒,他滿懷期待地看向阿璃,
阿璃的眼裡是對他的厭惡,那樣的淡漠,疏離。
就因為那場比賽他為了搶球撞到了景和澤,導緻對方摔倒的時候拉傷了韌帶。
拿下MVP以後一起去熟悉的酒樓慶祝是他和阿璃很早就約定好的。
萬人矚目之下,他在禮花落下的籃球場裡拿着屬于他的獎杯,無措地看着阿璃眼裡隻有另外一個人。
那晚,他倔強地去找阿璃說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景和澤會出那樣的事故,可在阿璃的眼裡,他一向是針對景和澤的壞人。
阿璃難得在他面前發飙,說讓他成熟一點,不要那麼幼稚。
可是阿璃怎麼看不見,他為了奪得冠軍那些日子練習腳上留下的傷呢?為什麼阿璃看不見,前些日子的訓練賽上他就扭傷了腳,為了實現和她的約定才硬撐着上場。
在阿璃的世界裡,江許逐漸成為了一個透明的人。
景和澤的生日,沈璃做了生日蛋糕作為禮物。可阿璃明明答應過他,隻會給他一個人做生日蛋糕的。
憑什麼後來的景和澤也有一樣的待遇?
江許第一次覺得心髒燃燒般疼痛,通着電流的線紮進了血肉之中,整個身子都跟着顫動。
不甘心三個字刻在了腦海之中,促使着青澀的少年沖動之下去質問自己是不是會被别人取代。
他隻想做阿璃的唯一。
可是阿璃說除了他,那個人也是她很好的朋友,是很特别的存在。
話語間嘴角勾起的笑意,不經意的多次提及對方的姓名,江許知道,他的阿璃喜歡上了别人。
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畫面。
十幾年來,他才是陪伴在阿璃身邊最久,最親密的人不是嗎?
憑什麼一個出現在阿璃身邊幾個月的人要奪走阿璃的目光?
那天,他捧着沈璃做給景和澤的芒果餡蛋糕,失去了品鑒的能力,一味地将蛋糕往嘴裡塞,塞到腮幫子鼓的快要綻開,塞到他的脖頸上,手臂上,臉上漸漸起了紅色的小點。
蛋糕應該是甜的才對,以往阿璃做給他的小甜品小蛋糕都是甜甜的,可是那天混雜着眼淚的奶油蛋糕進了口腔裡,
卻是苦澀的。
江許又做夢了,這些天他常常會夢到過去。
那些不堪的讓他痛苦的回憶在放映機裡一遍遍循環,然後不斷放大直至屏幕占據了他腦袋裡所有的空間。
直到床頭的鬧鐘蠻橫地将思緒拉回。
強迫自己睜開眼,按掉了鬧鐘。
也不知是這些天太累了還是天氣的原因,無論補覺補多久醒來身體都還是疲憊的狀态。
下午的行程不算太滿,但至少要忙到晚飯的時間。
又錯過了一次能和她一起用餐的機會。
落寞的眼神存續許久,直到第二道備用鬧鐘響起才拖着疲憊的身子沖了個熱水澡。
幹毛巾包裹着頭皮,将烏黑的短發上帶有的殘留水珠吸走。
床頭放置的手機震了下,江許一手撈起滑動。
【季之禮:看我碰見誰了?】
季之禮下午和人在會所談事,離開的時候在樓下碰上了沈璃。
【江許:她旁邊的人是誰?】
【季之禮:你老婆,我怎麼知道?】
和沈璃并肩的是一位陌生男人,看樣子三十多歲的模樣,戴着黑色眼睛穿着暗藍色的西裝,一副文鄒鄒的模樣。
兩人一起進了隔壁的一家私人茶館。
頭頂不斷摩擦的毛巾被遏制了移動,五指抓住将其随手扔在一邊。
緊緻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之中,寬厚的肩膀旁深陷下的鎖骨微凸,線條流暢。
心口有些悶悶的。
兩手放在手機鍵盤上,停了停,快速做出了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