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芝,皇兄怎樣追求你的?”一坐上馬車,關上簾子,公主便迫不及待開始八卦。
“他是縣令,我是捕快,許是一起偵破案件,相處的時間多了。”南芝道。
“捕快?”東方若沒聽過這個職位,但她知道辦案子,随即她再次兩眼泛光:“那你們一定很厲害了!南芝我跟你說……”
東方若拉着南芝的手,她似乎是怕南芝不信她四哥以前真的厲害,一路從懿王府講到了宮門前。
“四哥他就是這樣,所有事情他都會做好,還會做到最好。”
。
太後像是招待家人一樣,招呼着幾人坐下。
太後不過四十出頭,她保養得當,常年養尊處優的生活令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幾分。
她招呼着南芝到她身旁坐下,她眼底還有些許擔憂,看向東方潛,不知他可否跟人家姑娘說了實情。
太後并沒提起這些,她先是問過南芝家世,一聽是個被老捕快收留的孤女,太後眼中心疼便再也藏匿不住。
“那這位李捕快,便再沒娶妻生子?”
“沒有。”南芝如實将他家家境貧寒,養了一個閨女,便不能再連累别家娘子了。
“養了這麼懂事一個閨女,得賞得賞。”太後朝東方潛方向看了眼,不過才來說兩句話功夫,他人已再次阖眸,淺淺睡去了。
輕歎了口氣,太後道:“那李捕快有何才能?可讀書習字?我讓昭兒給他尋份差事得了,你也不必回去了,便在京城住下如何?”
南芝沒有當即應下,她隻道:“李叔他不習得幾個字,也沒甚才藝,且先謝過太後好意,京城的差事,他恐難勝任。”
又聊了一會家常,呼聽到外面太監傳喚:“陛下駕到。”
太監話音剛落,便見一席明黃身影大步流星進了前殿。
陛下與太後樣貌足有七成像,隻是許是國事煩憂,陛下眉頭常年鎖着,哪怕是面上帶着笑意,也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行過禮後,陛下便也打量起南芝,她沒開口提及那仍閉着眼睛的東方潛,隻是看着南芝,那同太後近乎一樣的鳳眸中含着探究。
她同太後問過差不多問題後,仍舊看着南芝問:“聽說你原先在懷南官學上學,可曾考過試?”
東方昭同太後想法一緻,都是想着将人留在京城,雖說親事未定,但他們已沒有時間再等。畢竟這也是第一個能近東方潛身旁的女子,以前他無論如何,在得知自己時日不多後,說什麼都不願意成家。
再看了東方潛許久,見他似乎對她們的說話聲聞所未聞,隻是沉溺于夢鄉中,東方昭不禁也歎氣。
東方潛第一次向她提及其他女子時,她曾想過,于是國事那一卦應驗,他當真在南邊尋到了那一線生機。可如今見了人,他症狀不止不輕,反倒比以前還眼中幾分。
東方昭不禁再次擡眸看向南芝,她問太後:“皇弟此次回來,可傳太醫看過?”
太後似是不喜歡這個話題,她擺手:“舟車勞頓的,讓他睡會兒便是。”
宮宴是為招待南芝,太後沒說出免除宮宴一事,雖然東方潛以前也不曾參加過,夜裡,她們就沒見他出現在人前過。
沒想,到了傍晚,宴會那邊剛擺上,南芝一過去,太後便驚奇地發現,她這平日懶淡的兒子,竟真出現在了人前。
說是宮宴,但也算是家宴,席上除了南芝,便隻有他們一家。
太後殷勤地招呼宮女為南芝布菜,南芝從未吃過這般美食,也沒見過這般多的奇珍,她來者不拒的樣子,倒是讓太後輕輕笑出了聲來。
笑罷,太後便更加憐惜起這未來兒媳,也不知是受了怎樣的罪,将人饞成這樣。
收到太後的視線,東方潛默默垂眸,他向來淡口腹之欲,也确實沒想到這些。
“既然芝兒喜歡,不若以後就住在宮裡,陪陪哀家如何?”太後開口提議。
“是啊是啊,南芝便留下,你我同住一個院子。”公主也道。
南芝沒想她們會這樣說,她放下筷子,剛想回答,便聽得東方潛毫不客氣替她擋了回去。
他道:“母後,兒子剛回來,你就要跟兒子搶人不成?”
太後笑了下,搖頭沒再說什麼。
離開宮門時,南芝看到另一輛停着的馬車,上方走下個四五十歲的華服男人。男人穿着暗金色蟒袍,昂首闊步,面色不虞。
走在他身後的太監皆是低眉斂目,背脊都比旁的侍候的低上不少。
東方潛還沒躺下,他看了眼,便擡手将簾子合上,沒有要同那人攀談的意思。
“他是肅王。”他道。
“他身上很奇怪。”南芝強忍着沒有再開簾子,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她看向身後宮闱,馬車漸漸啟動。
她問東方潛:“這麼晚他進宮作甚?”
東方潛搖頭:“他向來如此,煩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