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将人回絕了,本宮沒心情出門。”
“殿下還是看看的好。”侍女笑着上前,将信箋遞給公主後,侍女雙手捧頰,做出一副嬌羞模樣。
“殿下,是段小公子的信件。”
一語驚醒夢中人,東方若趕忙拆開信紙,入目是熟悉的青澀字迹:
“見信如晤,小若,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出城了,這些日子我不敢見你,也想了許多,還是決定将曾經的設想付諸行動。主子說的對,不行動一切隻是空想,說出的話也是空談,但我隻有這顆心是真的了,若是還當個廢物,我也沒臉提我喜歡你。”
“小若,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說這話了,等我立功回來。”
侍女在旁一字不落看完,她眉頭緊緊皺起:“段小公子這話說得,好像……”默默将不太吉利咽下,侍女小心留意着公主面上神情。
東方若倒沒往那邊想,她嫌棄地将信件收好,曆朝驸馬多是挂個閑職,他倒好,想那般多。
“走吧。”東方若心情好了許多。
“去哪?”侍女小心翼翼問。
“去皇兄那兒,幫段從星問問,待他回來王府還有沒有他的位置。”
。
懿王府裡沒見着東方潛,倒是聽說南芝在書房讀書。
東方若一進去就看到南芝眉頭緊鎖,思索入神。
她小心翼翼靠近,看她身前桌案上擺放的是寫了大半的策論。
東方若自小不愛這些,她隻覺厲害的很,正要誇幾句,就見南芝皺着眉将紙張取下,揉成一團丢到邊上的廢紙簍。
她也這才發現,竹簍裡已有半簍廢紙。
“小若?”南芝發現東方若,也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她忙關切,“小若是有何事?需要我陪你出去散心嗎?”
東方若忙搖頭,将心底酸澀的情情愛愛暫且壓下,隻道:“明日春熙園,南芝可要一起遊園?”
。
東方若也沒想段從星這一去剿匪,就是三月沒有音訊。
這三月,除了跟着南芝一道科考,她什麼都參與了個便,公主府的莊子在她跟左随月探讨下,竟也逐漸繁榮。
隻是不同自己恨嫁,左随月按世俗眼光來看,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東方若好奇:“左随月貌美,又有那麼多人提親,左姐姐為何不願成親?”
她可是時長聽王府下人議論,又有哪哪個公子又來求見左先生了。
左随月搖頭:“未遇良人,甯缺毋濫。”
“可是我聽說上月來的那個伯府公子,年方二四,還未成親,長的也不醜呀。”
左随月笑着看了眼單純的公主殿下,她耐心為她解惑:“殿下隻看他伯府出身,卻沒看英武伯府中虧空,家中如今全靠李夫人變賣嫁妝養着。他尚小我幾歲,往日與王府也無往來,貿然讨好,殿下覺得他心思可純正?”
“……哦!”東方若後知後覺,她還真沒想到這些。
她不禁又陷入思索,段家雖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也沒聽過需要外嫁女變賣嫁妝貼補家用的傳言,更沒有攀附權貴……
對上左随月慈和的笑臉,東方若趕緊逼迫自己回身,她顧不得發燙的面頰,低聲問:“那若是出現個忠誠可靠,不圖左姐姐家财,長得……長得也可以的男子,左姐姐會跟他成親嗎?”
左随月笑着點頭:“若真有命中這人,會。”
“但是……”
“殿下還有什麼疑惑?”
“他腦袋不靈光呢?”
“那要看何種不靈光,若是性子合得來,他傻,卻處處謙讓體貼,敬重公主,處處以公主為先,公主覺得這是不足之處嗎?”左随月笑着将少女心事看在眼底,見公主思索許久,重重點頭後。
左随月笑着搖頭,公主單純,也幸好段從星是個老實憨厚的。不然,莫說太後陛下那邊,王府恐怕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公主這樣滿心滿眼一個男人。
。
段從星回來那天是個暴雨天氣,東方若正在懿王府跟着南芝看書。
聽到侍女驚呼聲,她也趕忙擡頭,就看廊檐下站着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
看了好幾眼,東方若這才将這人與記憶中的段從星重合。
膚色黢黑的段從星雙手背在身後,笑的憨傻:“小若,我在公主府沒找到你。”
東方若悄然壓下上揚的嘴角:“段小将軍此番回來,是立了幾等功呀?”
“殺匪十人,活抓十一,還得等将軍見過陛下才能定下。”
“你?”不止東方若驚訝,在旁埋頭的南芝也擡頭看着段從星。
段從星眼眸亮起,他摘了還在滴水的鬥笠,聲音止不住拔高:“很不可置信是吧!我也沒想自己會這樣厲害,看到那些被洗蕩一空的漁村,我就生氣,我就抱着一股沖勁,我要為民除禍……”
待他侃侃而談結束,東方若擡手輕輕指了指他身上還在淌水的蓑衣。
“你什麼時候讓伯母進宮找母後……”東方若聲音很低,近乎被外頭大雨遮蓋。
段從星沒聽清,更沒聽明白:“找太後做什麼?”
“當然是……當然是……”後面的話,東方若怎也沒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