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譚季樓有一個死對頭。

江城顧家的次子，顧淮晟。

許如願知道這是謠言，讨厭譚季樓的人多了去，公開和他交惡的人也不少，而他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不過，這位顧淮晟确實可以算是重量級。

許如願在他手裡吃過虧。

-

“你待車裡。”

在認出顧淮晟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許如願停止了思考，大腦一片空白。久到葉初蘅他們三個追上了她和譚季樓，顧淮晟的幫手也就了位。

【許6圓】：音音，要完蛋啦！

【宋大小姐[豬頭]】：你怎麼還沒睡，臉不要了？

【許6圓】：别管我了，顧淮晟好像又要找譚季樓麻煩，我在現場，要報警嗎[流淚]

【宋大小姐[豬頭]】：woc！！！之前高中□□你的變态？那你還不快跑！！！我馬上搖人來救你，地址！！！

【許6圓】：你二哥也在......

【宋大小姐[豬頭]】：......[流汗]，那現在情況怎麼樣？

許如願偷偷降下車窗，把窗外的畫面偷拍給宋徽音。

畫面中，以顧淮晟為首的車隊一行人圍住了他們離開懸崖的去路，豪車一輛輛停得跟共享單車似的，無數車燈将中間地帶照成了白晝。顧淮晟逆光坐在白色布加迪車頭，肩上披着一件紅色西裝外套，二郎腿剛一搭起，身後一個小弟趕緊上前為他點了支雪茄。

宋時淵下車跟譚季樓三人彙合，看着對面聲勢浩大的排場忍不住嘀咕：“媽的，他還真來了。”

譚季樓側頭瞥了他一眼，心裡瞬間了如明鏡。

“說吧，剛才瞞了我們什麼？”

其餘兩人迅速視線鎖定，宋時淵被三人看得不自在，摸了摸後腦勺，虛笑着退後了半步，“沒啥啊，就我來之前在黑桃K碰到了他。”

“你喝酒了？”葉初蘅發現盲點。

“哥哥，可不敢胡說啊，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宋時淵一下就急了，随即音量急轉直下，含糊道：“我撈人去了。”

“所以？”

譚季樓似乎發現有人不安分，百忙之中回頭朝自己的車裡掃了一眼。

小姑娘跟個沒事人似的，咧嘴沖他笑了笑，很是沒心沒肺。随後大概是發覺了他的嚴肅，又迅速收攏了笑意，從哪裡拿了頂鴨舌帽出來給自己戴上。

太大，不合适她。

那是他打高爾夫用的帽子。

“老譚，說起來我可都是為了你，”宋時淵一把攬住譚季樓的肩，面露無辜，“人堵我就是為了找你，我真就随便說了個地方，誰知道你們跟我心有靈犀，真來東營了。”

“阿彌陀佛。”

趙拂川搖了搖頭，“老譚，看來你家小姑娘今早看不成日出了。”他看向譚季樓，又追随他的視線望過去，終是笑而不語。

所有人都明白顧淮晟的來意，還跟以前一樣，沒事找事來了。就跟電視劇裡的固定反派似的，隻要主角的生活一步入正軌，他必出來刷存在感。

“你打算怎麼辦？”葉初蘅問。

“誰請來的瘟神，誰送。”

譚季樓回神，不動聲色地拿下肩膀上的爪子，擡眸掃宋時淵一眼，又看向其餘兩人，“去抽支煙，你們聊。”

夜快結束了，懸崖邊的風聲實在大，許如願聽不太清譚季樓跟他的朋友們說了什麼，隻知道他的确是說了些話，然後就跟功成身退似的，轉身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誰都能看的出他是一個人擅自走開的，顧淮晟當然也看的出。所以他這是在做什麼，許如願有些納悶，抓她出來一起有難同當嗎？

别吧。

譚季樓在副駕駛門前站定，目的再明确不過，許如願心一橫，扶起帽檐，狗腿兮兮地沖他眨了眨眼睛。

“不長記性，”譚季樓回看她，他一手按着車門，一手伸進副駕駛室，指了指許如願身邊的儲物格，“把格子裡的煙給我，還有打火機。”

許如願乖巧照做，把煙和火機遞給他，“小叔叔，我們還能回去嗎？”

“你覺得呢？”

譚季樓反身倚上車門，從煙盒裡撿出一支煙送進嘴裡，動作行雲流水。接着，打火機“咔嚓”一聲輕響，幽藍火焰跳躍而出，妖冶而沉默的火光瞬息映照了他的臉龐。他垂着眸，表情淡淡地吐出一口煙：“今天你實在不該來湊這個熱鬧，顧淮晟還不知道我們結婚的事。”

“啥意思？”許如願感覺不妙。

“意思就是，下次再帶你看日出。”

譚季樓将沒抽完的煙扔到地上踩滅，又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遞給她，“聯系陳則初，讓他調直升機過來接你回家。”

“車門鎖好。”

不遠處，顧淮晟的車隊莫名開始起哄，她遠遠看見似乎是宋時淵在向對面解釋着什麼，顧淮晟仍坐在車頭，端着胳膊抽雪茄。

“宋二少，”顧淮晟伸出兩根手指在宋時淵鼻子前撣了撣，“今兒我不找你，一邊玩兒去。”

話音剛落，就有一束又一束燈光照到了許如願這裡，有人吹起挑釁意味十足的口哨，顧淮晟從車頭站了起來，姿态異常興奮，沖她這頭揮了揮手。

準确來說，他在跟譚季樓招手。

“先别走！”

在轉身之際，許如願一把拉住了譚季樓的衣角，語速不禁加快：“他這次會找你去幹嘛，你你你這才剛回國！”

她忘不了，上一次譚季樓上顧淮晟的私人飛機救她的時候，顧淮晟跟他玩了局Russian roulette。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真//gun，那把裝了子彈的左輪手//gun就頂在譚季樓的太陽穴，用她的手。

空//gun的聲音再次在她腦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