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的時候,沈浮又從二樓下來了,依舊坐在最顯眼的位置,拿着手機玩消消樂。
到了打烊的時間,店裡的員工都走完了,他沉默着幫陸靜侯收了尾。陸靜侯要落鎖的時候,他走到她身邊問道:“餓嘛,要不要吃些東西?”
陸靜侯搖了搖頭,不是要談事情嘛。一邊吃一邊談是不是不太好。
她要落鎖往樓上走,沈浮卻再次坐下來了,就在樓下聊吧。把大燈關了就行,不會有人進來的。
聞言陸靜侯點頭,重回戰場聊戰事心情是不太微妙。她坐到了沈浮的對面。
陸靜侯:“能和我說說你的想法嗎?”
沈浮定定的看着她,“我尊重你現在的決定。”
隻是現在的。
陸靜侯呼了口氣,“我想問你兩個問題?”
沈浮點頭。
“你讨厭我嗎?”
沈浮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問題,簡直讓他無語至極,“你竟然會問我這樣的問題,我都開始懷疑我這些年在你眼裡是個什麼樣的形象了。你覺得我讨厭你嘛?”
“不知道,從來沒聽你說過。”陸靜侯回複的一本正經。
沈浮無奈,“好,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陸靜侯我不讨厭你。”
太可笑了,暗戀人家好幾年,進度竟然還停留在讨厭不讨厭的階段。
要不要直接說不但不讨厭,而且非常喜歡呢。喜歡到在背後使用一些陰謀詭計去擁有。
還不可以,直接的方法最開始他就試過了。大二下學期,在左潇潇給陸靜侯過生日的時候,沈浮送了一條項鍊,而且說的是順手買的。簡單的舉動讓陸靜侯後面直接對他拒之千裡。沈浮不理解為什麼陸靜侯對他的防備心很重。
他要往前走,又不能走的太直接,直接的後果很有可能适得其反,把人吓的跑的遠遠的。
陸靜侯咬了下唇,“第二個問題,經過昨晚的事後,你現在會想弄死我嘛。”
對沈浮的心情隻是她的猜測,陸靜侯覺得還是直接的問出來比較好。桌子下的手指把正在錄音的手機翻了個面。管它錄音以後能不能用上,先錄着再說。
令人無語的問題竟然還有第二個。
男人勾唇,這個問題讓他怎麼回答。他是想弄死面前的女人來着。但是他所想的和面前的人問的肯定不是一個意思。
為了不把好不容易上鈎的魚兒吓跑,他違背自己内心的答案,湊近笑道:“不會,雖然說我吃了些虧,但是不至于說弄死你的程度。”
陸靜侯低頭,這樣的問話讓她的指尖都跟着發顫,沉默一會兒她擡頭道:“既然這樣你就别說是我白嫖了,你就當昨晚是我喝醉了,是我發酒瘋,今天是我不記事了。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好嗎?”
“我們還像之前一樣相處,不要讓潇潇叔叔阿姨看出端倪,可以嗎?”
沉默中突兀的響起沈浮的冷哼,“陸靜侯沒看出啊,以前還以為是因為你不記得了所以才拿得起放得下,沒想到你記得了也能這麼灑脫。”
“什麼意思?”男人話裡有話,陸靜侯不是聽不懂。但是她理不清什麼又記得又不記得。
沈浮起身,垂眉看她,牙關咬的咯吱作響,“算了,說了你也記不得,你也不會承認。既然一開始就說了尊重你了,那我會按你說的做的。”
看着面前的女生懵愣了樣子,沈浮氣不打一處來。昨晚親他親的那麼笨拙又小心翼翼,她喝醉的那次可是抱着他的脖子,狂啃不放呢。大二那年出去玩,陸靜侯第一次喝了酒,一杯酒醉,醉了就睡。其他人雖然嘲笑她的酒量,可也誇獎她酒後的乖巧。
再想起乖巧這個詞,沈浮發笑。
左潇潇好不容易和池胥一起出去玩,自然不想留在民宿裡。可她又不放心醉酒的好朋友,不由分說的把看管朋友的任務塞給他這個男人。
果然和傻子玩的也是傻子,他真是搞不懂左潇潇怎麼就放心把陸靜侯交給他呢,他是不是該謝謝她把自己當成個正人君子。
陸靜侯在房間睡覺,他就坐在房間外面打遊戲。沒一會兒散着頭發光着腳丫子的陸靜侯走了出來,狀态和平時木着臉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一樣的清澈,臉頰上有着醉酒後的潮紅,将她以往臉上的疲憊和蒼白洗滌。她說‘我想喝水’,聲音憨憨的,并且在對他提出要求。
要知道他們那會兒雖說成天在一起,但是卻隻有點頭之交。陸靜侯是他遇見的最難接近的人。
醉酒的陸靜侯沈浮覺得好笑,他伸手把茶幾上的水遞了過去。水是沒開封的,可能是因為喝醉了,沒什麼力氣,陸靜侯接了過擰了半天也沒把蓋子給擰開。
沈浮也不打遊戲了,等着女生的第二次求助。接着他就看着陸靜侯上了牙,她很努力的開水了,但是水就是和他作對。
她氣的鼓着腮幫子呼呼喘氣,一屁股坐到了沈浮身邊,把水瓶又遞了回去,“麻煩幫我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