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沈浮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不好相處的感覺,可是整個過程他得體又平易近人,工人給的煙他也笑着接了下來。陸靜侯認識那種煙,八塊錢一盒,沈浮的口袋裡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低價香煙。
“去哪了?”沈浮指尖轉動着香煙走到櫃台邊,陸靜侯盯着香煙發饞,她很久沒有抽煙了,她沒有做隐瞞,“江寒的母親聯系了我,希望我和江寒能繼續相處。”
說話的過程中她一直盯着沈浮瞧,卻見他隻是轉煙的動作稍慢了些,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他接着問:“然後呢?”
陸靜侯,“我拒絕了。”
沈浮淡淡的嗯了一聲沒再接着問了,倒是陸靜侯攤開了手,“煙可以給我嘛。”
沈浮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看出她情緒上低落,心髒抽動了一下,他對陸靜侯情緒的感知更敏銳了,受的影響也更深了。
沈浮把香煙放在陸靜侯的手心,瞧着她拿着煙往樓上走,擡腳跟了上去。一進門陸靜侯就瞧見了屋裡的變化,廚房内的陳設一塵不染,餐桌被擺開,四把椅子放的整齊。
茶幾上鋪上了新的白色蕾絲桌布,還擺了花瓶,花瓶裡插着帶着水珠的栀子花。沉悶的工作宿舍突然就變得生機勃勃了,每一口呼吸似乎都帶着陌生的味道。
這個味道是陸靜侯向往的,又恐懼接受,更害怕其消失的。她強迫自己躲開視線,拿起櫃子裡的打火機她走到陽台,點上了煙深吸一口,心裡的躁郁卻不曾減弱。
她甚至不能确認這份躁郁是因何而起,隻知道是在江夫人說那番話以後就不對勁了。
沒吸兩口手裡的煙被奪走,因為抽煙沒有緩解情緒,陸靜侯眼瞧着沈浮把煙掐滅丢進了垃圾桶裡。
沈浮彎腰讓自己和陸靜侯視線齊平,他靠的很近,幾乎和陸靜侯呼吸相觸。他問:“是那個女人說什麼了?”
隻有心跳在提醒沈浮,他此刻有多忐忑。
江夫人猜到是他故意引導她撞破江寒和陸靜侯的約會,讓她出面阻斷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相親?
江夫人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陸靜侯?陸靜侯現在會怎麼看他,會不會認為自己看不起她,利用别人羞辱她,甚至玩弄她,他又該怎麼解釋呢?
沈浮拳頭握緊,他瞳孔裡映照着陸靜侯的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擴散的瞳孔聚焦,沈浮拳頭松了又緊。都到這一步了,不管陸靜侯等下說什麼,他都無法放手。
陸靜侯搖頭,“沒說什麼特别的。”
江夫人話裡表明出的意思無非就是沈浮不是個好東西,讓陸靜侯小心些罷了。可是陸靜侯自認為是世界上最了解沈浮的人,她可是看見了沈浮的人設簡介,她不需要通過别人的話來了解沈浮。
想到這裡陸靜侯睫毛顫動,她竟然是因為江夫人對沈浮的抨擊才情緒不佳的嘛,甚至為了保護沈浮,瞞下了江夫人的話。
她自嘲的勾唇,真是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在沈浮身上用上保護這個詞。怎麼着,難不成睡了兩覺,還睡出惺惺相惜了?
陸靜侯無意識露出去的反應,卻吓壞了沈浮。沈浮見她又是冷笑又是歎氣的,整個心都跟着七上八下。
萬般的恐慌都彙聚成一句,“陸靜侯,你能抱我一下嗎?”
沈浮有些無力,他耷拉着腦袋,像一隻被丢棄的小狗。陸靜侯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她小小的往前一步,踮起腳虛虛的抱了抱高大的男人,一下兩下拍着他的肩膀。
有了一回生二回熟的經驗,擁抱安慰這樣的動作陸靜侯也做的得心應手了。
腰被攬住收緊,陸靜侯幾乎腳尖離地,她被迫也摟緊了男人的脖子,頸側溫濕,是男人又吻她的脖子了。
沈浮不是被丢棄的小狗,而是一隻愛啃人的哈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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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整理了一下,兩人一起下了樓。陸靜侯繼續忙店裡的事,沈浮則是被一通電話叫回酒店。一直到下班的時候沈浮都沒有回來,陸靜侯看了眼時間,準備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