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臨川點頭,“不過應該被收編了。”
“我剛才遠遠地看了一眼,領頭的是汪阙也。”
“汪阙也?”江臨川震驚地揚起聲調,“又是那閹人?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等等。”徐來拉住沖動的江臨川,“那老家夥不僅帶了玄甲軍舊部,還有聖上的親兵,我沒把握。”
“難道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徐來雙眸緊盯着外面的動向,忽然問道:“奚穆呢?”
“走散了。”姜逢說,“剛才太混亂了,誰都沒來得及顧上誰,不過我告訴他們山頂彙合。”
“好。”徐來點頭,又看向姜逢腳下,“姜姜你還走的動嗎?”
“我沒事。”
“等等。”陳最忽地出聲,“咱們怎麼出去?外頭都是人。”
徐來看向身後,擡手輕輕撥開那一片暗綠,赫然露出一個僅一個可過的石道來,“這有出口,一個一個過。”
江臨川:“……?”
“有出口你不早說?”
徐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野外首先觀察陌生環境連新兵都知道,你不知道?”
“陳最,你先過去,有危險及時說。”他有條不紊地指揮,陳最年紀小身形也小,在洞中反而靈活,派他前去探路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片刻,陳最就在另一頭輕輕敲了三下,那是他們一開始約定好的可通行的信号。
徐來松了一口氣,雙手護着姜逢把她送過去:“姜姜,小心點,别怕,陳最在那頭接應你呢。”
“嗯,放心吧。”姜逢爬進了狹小的山道,山道裡頭漆黑蜿蜒,甚至眼前一絲絲光亮都沒有,像是永遠沒有盡頭。
奔波了一天的疲憊在此刻尤為明顯,沉重酸痛的身體不斷把她往後拖,胳膊肘在粗糙的岩石上擦破皮,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清醒,不能停,不能放棄……
身體麻木了一遍又一遍,一點瑩瑩微光刺得她雙眼發疼,陳最連忙接住姜逢癱軟的身子,敲了三下石闆。
那頭的徐來和江臨川收到信号,也都依次爬了出來,沒有太多休息時間,四人一路往山頂奔去。
奚穆已經等了許久了,卻不見姜逢他們回來,不由得有些心焦,急得來回踱步。
一個将士忽地出聲提醒:“那是不是……”
奚穆以為是姜逢他們回來,連忙擡頭去找,卻不期對上徐來的臉,淚水比理智先崩潰,他紅着眼眶哽咽着,“王爺……”
原本坐在地上的将士們也紛紛站起來,皆不可置信地望向徐來,而後遲遲地感到一陣莫大的鼓舞。
望着将士們欣喜的眼神,徐來也有些動容,但眼下顯然不是叙舊的時機,敵人就在眼前,徐來握緊了手中的破山:“各位,讓我們殺下這一局。”
“好!”
隊伍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時士氣大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想要下山與敵人拼一把,徐來也不好在這時候打壓他們,隻叮囑了幾句:“不要對咱們的舊部動手,殺了那個領頭的和肩上綁了黃帶子的士兵即可。”
而後他又轉頭叮囑姜逢:“姜姜,你待在這兒不要亂跑。”
“嗯。”姜逢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汪阙也帶着大隊人馬幾乎要将整片山搜遍了也沒發現徐來他們的蹤影,有些氣急敗壞地踹了腳身邊離他最近的士兵,那士兵平白挨了一腳,什麼也不敢說,隻能先低頭道歉。
一道陰柔的嗓音響起:“義父,您着什麼急,既然那人說了徐來駐紮在颍州,這兒是他們的老巢,那咱們遲早能找到他,再等等,别心急。”
汪阙也煩躁的心奇迹般被安撫下來,他笑得淫.蕩,蒼老幹枯的手指在夏均讓手背上流連輾轉:“是是是,是我心急了。”
夏均讓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來,眼裡閃過一抹嫌惡。
忽地,林中似有異動,沙沙聲急切響起,叫人不安。
汪阙也眼神一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