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城途中發現汪阙也帶着隊伍也往颍州去,我大概能猜到是我殺了那個縣令之後京城那邊得知了此消息,派人來捉拿我,索性一路跟在他們後頭,直到他們準備搜山,我才發現你們有危險,這才繞了小路來尋你們。”
幾乎是在看到汪阙也他們的一瞬間,徐來就明白了這是沖着他來的,他不敢貿然去尋姜逢他們,以免給他們帶去麻煩,沒想到這個汪阙也消息如此靈通,竟連他們一開始在何處盤踞都能打聽到。
眼見着汪阙也準備圍困他們,他這才決定對他們下了殺手。
如今收複了玄甲軍舊部,雖說人數不多,可個個都是猛将,對他來說可謂是如虎添翼,再加上新收編的玄甲軍,雖說不比舊部勇猛,可該會的都會了,若是真上陣殺敵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如今他手握三千軍士,皇城大半兵力全都調給翟季宣去抵禦魏軍了,短時間内根本不可能趕得回去,剩下的那些不過是酒囊飯袋,構不成什麼威脅,此刻直抵京城,最合适不過。
如此想着,徐來開口:“将士們,今夜都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咱們去京城。”
“好!”
汪阙也被徐來斬斷腳筋後直接疼得昏了過去,這會兒還暈着,倒是夏均讓聽見這番話眼眸微微閃爍了下,而後嘴角輕哂,閉上眼沒說什麼。
連日的奔波後他們終于抵達了京城,姜逢在城外與他們作了告别,“我想先回去看看姜迎和付姐姐他們,就不和你們一起去了,反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好。”徐來看着她,“待事成之後,我便來尋你。”
“嗯。”
姜逢回了知春苑,這裡顯然已經敗落沒人住了,枯葉堆了滿地,空氣中細細密密漂浮着塵灰,她撣了撣面前的空氣,被嗆得直咳嗽。
也不知她走後永安侯府的人有沒有找他們的麻煩。
姜逢準備先去迎香行碰碰運氣,按着姜迎的性子,她死也不會再回姜家,怕是隻會在裴再賢那兒了。
“笃、笃、笃。”
她扣了扣門,探頭問:“有人嗎?”
裡頭很快出來一個腿腳微跛的男人,是裴再賢,他見門外來的竟是姜逢,微微詫異道:“回來了?二小姐來找阿迎嗎?她在裡頭呢。”
“好。”姜逢笑了下,随着他進去。
裡頭姜迎正在收拾香燭,遠遠地見裴再賢帶了個人過來,也沒在意,随口問道:“裴郎,誰來了?”
“是二小姐。”
姜迎的手微微一頓,而後連忙起身快步走到姜逢面前細細打量她,半晌,狠狠砸了她一拳:“我以為你死了呢!”
姜逢被砸得往後退了一步,果然,姜迎還是那個姜迎,讓她煽情根本不可能。
她眨了眨眼睛,将原本醞釀出的淚水憋了回去,沒好氣道:“我怎麼可能比你先死,我要好好活着,将來給你養老送終好不好。”
“放屁!”姜迎輕嗤了一聲,難得降尊纡貴給她搬了把闆凳,“坐吧。”
“對了,這些日子我們不在,永安侯有沒有為難你們?”
姜迎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你還不知道嗎?”
“什麼?”
“那個永安侯,早就死了,全家都死光了。”
姜逢大驚,揚高了聲調:“怎麼死的?”
姜迎倒了杯水遞給她,語氣無波無瀾:“你們走後,聖上降罪下來,他本就對永安侯一家多有不滿,這些年的積怨加上這回徐來逃出牢獄,他索性就将永安侯打成徐來的同盟,滿門抄斬咯。”
“你說這聖上,自他即位以來,朝中多少官員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一不順心就殺人,那些當官的都快被他殺光了,真是……”
不知怎的,姜逢忽地想起那日月光下江臨川慘淡的面色,她喉間微微酸澀了下,忙轉移了話題:“那付姐姐呢?”
“在半閑書肆呢,你不是不在嗎,她就暫時接管了,我也沒什麼做生意的經驗,還是她來經營比較好一點。”
“那我去看看她。”
姜逢起身,姜迎也一塊跟着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吧,她看到你肯定高興得蹦起來。”
半閑書肆就在隔壁,不過幾步路,剛進門姜逢就聽見付凝玉扯着嗓門在那兒喊,她這才有一點點回來了的實感,心裡頓時生出些親切。
“付姐姐,又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