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劇烈顫抖時,大腦裡下半張臉永遠用金屬面具遮住的他突然轉過身來,朝她露出溫柔微笑。
是笑,不是恨。
不,一定是她瘋了。
他恨不得殺了她!
……
啞聲哭泣,柔弱無助。
這是十一年來她第一次高興地哭,抽搐着失語,理智潰不成軍地胡思亂想。
男主角給她休息的時間,然後反反複複逼她說愛他,祝汐的嘴卻像是鋸了葫蘆一樣。
曾經的謊言套娃一樣沒完沒了。
喘息着再睜眼,意亂情迷時,這張嘴再也不肯說半個字的謊言。
他心裡突然有一種恨意,咆哮着想要沖突四肢的束縛,想要狠狠抓住她的脖頸。
胸前中的不滿積攢到快要爆炸,想要用所有能用的辦法逼迫她愛他,他忍住了。
被悲恨意支配的傀儡藏在男主角心底,它甚至知道自己不被主人喜歡,所以努力依附于正常的意識。
隻有肢體貪婪無度吞下猩紅的血液,仿佛吃下包含愛意的岩漿滋潤麻木的四肢百骸。
祝汐在昏天暗地中閉上眼。
男主角從浴室裡回來,嗓子啞到不行,溫柔立體的眉眼中是不可思議的松弛感。
她腦子裡想的卻是他血腥又貪婪的模樣。
“寶寶,你月經是不是不太規律?突然就沒有了。以前也這樣嗎?”
他舔舔嘴唇。
她沒有意識到他對血腥的容忍度超乎常人,隻感歎他身體真好真能忍耐,對于愛,她字字句句不說,他就隔靴搔癢不做!
“沒有,過幾個月它自己就好了。”
祝汐願意稱他為忍者神龜。
竟然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男主角洗完澡,小心翼翼給她沖完又把她抱回來。
身體太累,她思考着迷迷糊糊躺了一會兒。
他吃下去了?會不會感染?
應該不會,她這具身體是異能者又不是喪屍。
再起來下樓時,他圍着圍裙在樓下廚房裡忙碌。
“做了你愛吃的飯。”
她的思維有一瞬間卡頓,這是新奇的體驗,她的理智思維捕捉到了男主角的愛。
穿書前她記得兩人關系其實很冷淡。
她當美人魚表演者,他一次都沒去看過。
收拾完殘局兩人坐在沙發上,他看電視。
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很自然的把祝汐的腿撈起來放在他腿上。
他不知看到了什麼地方,覺得好笑笑了一下,然後一邊給她捏着腿。
祝汐腰腹酸疼,一隻手還在劃手機。
“你在看什麼?”
“海洋館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上班,我說明天去。”
祝汐畢業後沒有找本專業的工作,她從小泳技肺活量不錯,所以長大了就一直在一家海洋館裡當美人魚演員。
她水下時間長,有一次李震水下意外失誤也是她把他帶上去。
月薪兩萬五,就是累,月休才四天。
昨天生日請假一天,今天請假一天,領導知道她在追一個富豪公子哥,怕她把人追上之後就不回去工作了。
其實,她根本沒追,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表演了!
也就昨天她沖動下沒有表白,沒有鋪墊,連藥都沒下……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别的美人魚都幹不長,也就隻有她從高中時就來表演。
時針已經指到了一點。
“汐汐,我們該去領證了,走吧?”洛殷突然轉過臉來,認真地看着她催促。
還有這好事啊,她在心裡感歎,面上卻推诿:“我也不是不同意,就是怕太匆忙我會後悔。”
“你後悔了,我就放你離開。”洛殷信誓旦旦保證。
祝汐沉思片刻,紅着臉坐起來:“行,你聽我的指揮幹完一件事兒,事成之後我們今天下午就去領證。”
說實話,從早晨到現在,一上午的時間過得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
長到她都快忘了她在末世當了十一年女配。
“去找陸潇。”
-
帶了一瓶名酒登門拜訪。
見面是在她的辦公室裡,她穿着一身酒紅色的西服,見到洛殷後臉上帶了欣喜的笑容。
女主角一笑,現實世界似乎都活了起來,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脫俗起來。
祝汐笑:“陸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陸潇也看出來了她似乎有什麼事,維持着禮貌的笑容。
不明白祝汐為什麼來找自己。
所以她把疑問的視線自然而然投向了洛殷。
陸潇當然是了解祝汐這個人的,甚至比洛殷更要了解她。
因為更了解她,所以要避嫌,對陸潇來說避嫌的最好辦法,一就是徹底遠離,二是無法遠離的情況下扮演好原主。
她娓娓道來:“是我帶他來找你的,下午他求婚,我看不出來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思來想去,隻有請潇姐幫我長長眼,看看他對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祝汐話說不客氣,炫耀還帶着挑釁。
到這裡時洛殷已經皺眉了,想怪她沖動,但又不敢,汐汐現在很強勢,像極了護食哈氣的兇狠狸花。
祝汐歪頭看他嚴肅的樣子,心裡也早有預料。
他在不滿。
祝汐不愛亂想,但她喜歡亂做。
她還是有條不紊的開酒,給女主角倒了一杯。
女主角像是看戲一樣,眼神靈動地在祝汐和洛殷之間看了幾眼,然後似乎怕火燒過來,趕緊飛速轉過視線。
最後又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揚起嘴角,後又趕緊壓下來。
……這不明擺着她吃醋了嗎,小女生一張死嘴不肯說就算了,洛殷看不明白還傻乎乎的跟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