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張子堯的電話時,林序南剛洗完澡打算睡覺。
他甚至手上還拿着剛才擦頭發的毛巾,穿着身肥大的短袖短褲站在陽台上,聽電話那頭傳來雜亂的樂聲。
“小醉酒吧,包廂205,”這道聲線聽着像是張子堯室友的,“張子堯喝多了,你過來一趟。”
似乎有笑聲傳來,但很快對方就挂了電話。
林序南聽了兩聲忙音,拿開手機看了眼手機屏幕,猶豫了片刻,轉身回到寝室内,從衣櫃裡找衣服換上。
已經在床上的阮知文探出來個腦袋:“都十一點了,你要去哪?”
“唔……”林序南把套頭衛衣從自己腦袋上拽下來,“出去一趟。”
答非所問。
晚上十一點,男寝宵禁。
不過一樓水房的窗戶大開,哪扇都能翻。
林序南成功越獄,十一點的學校空無一人。
寬闊的柏油大道直通北門,高瓦數的路燈把夜晚照得宛如白晝。
他一邊往校外走,一邊看手機。
知文:張子堯喊你?
知文:什麼時候回來?
林序南揉了下鼻子,隻是讓對方睡吧。
知文:你可真行。
林序南想解釋一下,并不是張子堯讓他去的。
張子堯喝多了,他的酒量不怎麼不好,喝多了沒人照顧肯定不行。
再說,張子堯喝醉了,身邊的人卻喊他林序南過去,很難不讓人覺得是張子堯的意思。
林序南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
想到這,他也顧不得回信息了,腳步逐漸加快,到最後小跑了起來。
按着相應的包廂号,林序南推開房門。
他原本不想引人注意的,但所有人卻在同一時刻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九分二十八秒!”有人突然大笑着喊了出來,“我赢了。”
這句話像紮破氣球的一根刺,“砰”的一聲,整個包廂在下一瞬直接炸了鍋。
林序南愣了愣。
混亂中,他聽到有人低低罵了一句“真他媽絕了!”
還有人應和“這得八百米沖刺跑過來的吧?”
音量不大,因為距離門邊比較近,所以他剛好聽見。
林序南知道了,這群人在賭他趕來的時間。
而張子堯大岔着雙腿,往後仰靠在沙發上,沖林序南一擡手,看起來心情不錯:“你來得真快。”
張子堯長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型偏圓,眼角微微下垂,笑起來會彎出漂亮的弧度,每次林序南看見心跳都得漏上半拍,安慰自己不是他的錯。
畢竟那雙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可眼下,他卻是笑不出來。
林序南走過去,沒坐下,隻是站着問:“你沒醉?”
“啊,”張子堯挑了下眉,然後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拿着麥克風唱歌的男生,“我剛才上廁所去了,他們拿我手機鬧着玩的。”
林序南已經不想去糾結手機能不能解鎖的問題了,他隻是想問,張子堯上完廁所回來,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被人整了嗎?
“大家不過是開玩笑而已,”張子堯皺了下眉,顯然有些不高興了,“我以為你不會來。”
五顔六色的彩燈照在他的臉上,非常死亡的打光,卻沒有折損那張臉絲毫的帥氣。
林序南吸了口氣,秉承着“來都來了”的精神,非常沒骨氣地往張子堯身邊掃了幾眼,大家都坐在一起,沒有位置讓給他。
張子堯攆了個自己手邊上的:“坐這兒。”
隻要張子堯喊,林序南通常都會過來,雖然他不喜歡這種場合,也不喜歡場合裡的人,但張子堯偶爾也會照顧他,可能是因為那一點微不可查的心虛。
林序南坐下後,張子堯纡尊降貴地拿了聽啤酒擱在他面前的茶幾上,也不知道是安撫還是道歉。
“喝點?”張子堯問。
這種給一棒子再給一顆糖的行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林序南并不是說一點不生氣,隻是對于張子堯,他總是沒辦法置之不理。
林序南搖了搖頭:“我不喝。”
“生氣了?”張子堯又問。
“沒有,”林序南把啤酒接過來擱在桌上,“你要玩多久?”
張子堯:“不知道,看情況吧。”
這麼一看情況就看到了淩晨三點半,大家醉的醉暈的暈,要麼在沙發上躺屍要麼被架去樓上的客房。
張子堯也喝了不少,但尚且還能行走,林序南把他送去房間,替他換了衣服,擦了手腳,最後蓋上被子,還在床頭貼心地放了一杯溫水。
做完這些,他也沒有在房間裡過多停留,很快離開了。
回寝室的路上,林序南和張子堯的幾個狐朋狗友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