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的兩個室友和張子堯一起來的,他們寝室四人關系好,蔣辰上來就逮着林序南的腦袋一通搓。
“寶貝兒~聽說你前天喝斷片了?”
林序南甩了下腦袋。
因為蔣辰的成功阻撓,他沒能看見張子堯。
“可不是嗎?”阮知文先吐槽起來,“你們倆真行,我打電話沒一個人能幫上忙。”
林序南想到自己那晚就覺得丢人,手臂杵在桌邊,用五指遮住臉:“好了别再說了……”
“哥們不是不在學校嗎?”蔣辰被推開後又笑嘻嘻地摟住阮知文,“辛苦我們小矮子把這酒精廢物馱上樓。”
“滾滾滾,”阮知文把蔣辰推開,“又不是我馱的,是江崇禮馱的。”
“江崇禮?”另一個室友徐錦安驚訝道,“建築系的?”
蔣辰也奇怪,用肩膀撞了一下林序南:“他碰你了?”
林序南一腦袋問号,更加用力地回撞了一下蔣辰:“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徐錦安幫忙解釋,“江崇禮有潔癖。”
他在大一時和江崇禮有過接觸,這人雖然話少,但性格比較随和。
小組作業不拖後腿,平時相處也讓人舒服,就是太有距離感了,私下裡熟不起來。
剛開學那會兒因為一張臉名聲大噪,不少小女生組團來看他。
可惜這人太低調了,不參加社團活動,也不露臉刷存在感,熱度慢慢地就被張子堯這種愛出風頭的給搶過去了。
“他有潔癖?”
阮知文有點迷茫,因為那晚江崇禮抱着林序南回宿舍的時候真沒看出對方有潔癖。
“沒有嗎?”徐錦安反問他。
“有嗎?”阮知文反問回去。
“我懂了,”蔣辰意味深長地“啧”了一聲,邪笑着擠到林序南面前,“潔癖是分人的。”
“别亂說,”林序南不跟他嬉皮笑臉,“你們直男願意被開這種玩笑嗎?”
徐錦安過來打圓場:“玩笑嘛,又不是真的。”
蔣辰一點不怕死:“跟你開我就挺願意的。”
林序南讓他滾遠點。
大一剛開學時林序南公開性向時還擔心自己的室友會不接受,結果過了一年,别說是接受了,蔣辰都恨不得跟他gay在一起。
直男說話不知道輕重,林序南有時也挺無奈的。
晚飯吃得熱鬧,蔣辰和徐錦安都喝多了。
他倆愛玩愛鬧,一喝大了端着酒杯跟誰都能稱兄道弟。
林序南和阮知文想回去了,一人負責一個扯着拽着讓人回去睡覺。
蔣辰不樂意,拖着林序南輾轉各桌繼續喝。
眼見着就要去張子堯那桌,林序南在心裡直呼救命。
“我說你夠了啊!”他從背後抄着蔣辰的肩膀努力把人往後拖,“站都站不穩了還喝什麼!”
“大家好不容易湊一起吃頓飯,”蔣辰大着舌頭,含糊不清地說,“你别掃興。”
多熟悉的一句話,跟張子堯似的。
林序南氣得把他一扔:“你喝吧!”
重獲自由的蔣辰踉跄半步,突然一捂嘴巴,林序南心道不妙,爆發出最大的潛力,把人連拉帶拽拖去衛生間。
蔣辰在裡面吐了個昏天黑地。
林序南被熏了個跟頭,又忙着把那一片狼藉打掃幹淨。
等到再出來時已經二十分鐘後了,蔣辰呈現出半癱瘓狀态,搭着林序南的肩膀半死不活地哼唧。
林序南架着他的一條手臂,微微躬着身,像頭哼哧哼哧的驢,感覺蔣辰不給自己磕一個這事兒都說不過去。
“沒事兒南南……”蔣辰還在閉着眼說夢話,“哥給你……介紹、介紹個更好的!”
林序南說你丫閉嘴!
他們腳底踩了水,蔣辰步履虛浮,突然一滑,連帶着林序南就要摔成一團。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有人半路伸出援手,把蔣辰接住了。
“謝謝謝謝。”
林序南扶住門框,忙不疊地道謝。
一擡頭,是張子堯。
林序南動作一僵。
“哎?”蔣辰迷迷糊糊看過去,說話時帶着非常主觀的個人情緒,“喲,這不是咱院的大校草張子堯嗎!”
因為林序南,他們一寝室對張子堯都不是很友好。
張子堯把蔣辰扔開,林序南在蔣辰後背拍拍。
飯局已經結束了,大廳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
能在這碰着張子堯,林序南還是挺驚訝的。
“你要去衛生間嗎?”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側身讓出了一條路。
張子堯的視線落在林序南攙扶着蔣辰的手臂上。
因為蔣辰喝醉了,整個人都是林序南撐着,所以他們的身體貼得很近。
張子堯皺了下眉,但很快就移開視線。
“前幾天你喝醉了,”他答非所問,也不像是要去廁所的樣子,說話一句三頓,目光有些複雜,“你還記得嗎?”
林序南搖搖頭:“我喝多了斷片,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序南感覺張子堯松了一口氣。
“這幾天你去哪了?”張子堯問。
“我……”林序南頓了頓,“我在準備一個比賽,這幾天都在圖書館。”
“别跟他說了,”蔣辰去捂林序南的嘴巴,“辰哥給你找更好的。”
林序南尴尬得不行,把蔣辰的手拍開,對張子堯說:“我先帶他回去了,你……我看你喝了酒,晚上喝點酸奶再睡。”
張子堯頓了頓,說:“我沒有。”
“我那有,”林序南很快接上話,“晚上我給你送過去。”
“送我,送我,”蔣辰又去捂林序南的嘴,“南南,别送他,送我。”
林序南再一次把蔣辰的手拍開。
他好不容易碰着張子堯,本來還想安慰一下對方籃球賽的事,現在避免這個醉鬼多說多錯,隻好暫時擱置。
“那……我先走了。”林序南說。
張子堯點了下頭,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