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
真好懂啊江神。
等吃完包子,林序南在宿舍樓下的藥店買了盒退燒藥,想讓江崇禮帶回去。
“不用,”江崇禮說,“我不回寝室。”
“因為有人感冒了嗎?”林序南問。
江崇禮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林序南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回學校幹什麼?”
江崇禮回答得理所應當:“送你。”
林序南啞然。
這大白天的,他一男的有什麼好送的?
江崇禮看出他的驚訝,反問道:“不應該嗎?”
林序南有點兒想笑:“那我是不是也應該送送你?”
江崇禮:“如果你想的話。”
林序南暫時還不想,他一個無産階級對富人區有些許過敏。
一人回了寝室,林序南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退燒藥還回去。
畢竟是從别人手裡拿的,那是江崇禮的人情,跟他沒關系。
唯一有些猶豫的,是對方寝室有個張子堯。
他昨天都沒回對方的信息,再見面難免尴尬。
隻是也不能一直躲着,一個屋檐下還要待三年,總是會見面的。
林序南去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開門的一瞬間,他擡眼看見離自己不過半步的張子堯時,心髒還是狠狠顫了一下。
但也就顫那一下,很快,張子堯擡手遮在唇前,輕輕咳了一聲。
他感冒了。
林序南下意識想要關心,但手指扣着藥盒,用力到指甲發白,硬是把快要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張子堯目光下移,看到他手裡拿着的東西:“我沒發燒。”
林序南也跟着低頭往下看了一眼,很快反應過來:“我是來還退燒藥的。”
張子堯的眉頭輕輕擰了一下。
“昨天半夜打擾了,不好意思,李志文在嗎?”
他太客氣了,客氣到有點疏離。
張子堯擋着門,不回答,也不接藥。
林序南進不去,就在這僵着。
屋裡的李志文聽見自己名字,過來查看情況,林序南正好把手裡的退燒藥給對方。
他還多捎了一杯熱乎乎的烤梨,一并遞給李志文。
張子堯在一邊看着,冷着臉。
林序南把該幹的事幹完,向張子堯微微點了下頭就打算離開。
“林序南,”張子堯在身後叫住他,“你和江崇禮怎麼回事?”
林序南不回他的信息,線上問不出名堂,隻能當面問了。
屋裡倆室友也挺好奇,豎着耳朵一線吃瓜。
林序南轉過身:“什麼事?”
“你以前跟他沒交集的,怎麼突然這麼熟?”
林序南說:“都是一個院的,自然就熟了。”
純敷衍的話,張子堯找不出錯處。
“還有事嗎?”林序南垂下視線,不去看張子堯的眼睛,“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
林序南很奇怪。
不僅僅是剛才,這幾天都很奇怪。
張子堯回到宿舍裡坐下,還在想林序南和江崇禮的事。
耳邊傳來笑聲,室友把剛才林序南給的烤梨用食指勾着,在空中晃了晃。
“甜不拉叽的,是不是隻有女的,還有他這種人才喜歡吃?”
另一人也跟着笑:“林序南怎麼送你這個?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嘻嘻哈哈的,張子堯聽得頭疼。
他起身,把那人手裡晃來晃去的烤梨拿過來,“哐當”一聲扔進垃圾桶裡。
室友一愣,不知道張子堯怎麼這麼大火氣。
“烤梨止咳,你不吃就扔了。”
室友一聽,瞬間心虛了不少。
他今天咳了一天,也就晚上稍微好一點點。
“我也沒說不吃啊,你急着扔掉幹什麼?”
張子堯沒跟他吵,隻是看着角落裡的垃圾桶,片刻後閉上眼,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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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京市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林序南那時在琴行抱着吉他,聽見教室外的驚呼,這才扭頭看向窗外。
同時,他收到了江崇禮的信息:下雪了。
和江崇禮在一起快有一個星期,除了最開始的兩天大少爺哪哪都是事兒之外,之後的幾天相處沒什麼問題,甚至是相當愉悅的。
江崇禮雖然看着是個生人勿近的酷哥,但相處下來會發現本質上是個挺好說話的呆卡萌。
甚至有時他過于認真的樣子會顯得有些笨拙,透露着一股僵硬的人機味,但林序南覺得蠢蠢的也挺可愛。
NA:快下課了。
江崇禮:我去接你。
NA:不用,下雪而已。
江崇禮:一起吃飯。
NA:行。
十分鐘後,林序南背起琴包離開。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牛角大衣,裡面是加絨衛衣,頭上戴了頂米色的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
出了教室有點冷,他拆了一隻口罩,又擡手把衛衣的帽兜也給扣腦袋上。
阮知文在群裡狂發下雪的照片,他的感冒還沒好,每天都蔫蔫地不想出門。
這導緻最近林序南基本上都在跟江崇禮一起吃飯,已經非常忘本的把阮知文抛在腦後。
林序南編輯信息,在群裡問要不要給他帶晚飯。
“林序南。”
冷風拂面,林序南腳步一頓。
他愕然擡頭,看到張子堯就在自己面前。
“有時間嗎?我有話和你說。”
很熟悉的借口,鬼打牆似的再一次傳進他的耳膜。
林序南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就聽另一個聲音在他身側響起。
“沒有時間。”
張子堯轉過身,愕然。
江崇禮将手裡的長柄雨傘舉過林序南的頭頂:“他要和我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