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卉“嘶”了一聲:“過幾天他不是有個朋友要過來,咱問問?”
“哎,”陳齊武連連擺手,“我不問,你别帶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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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南給江崇禮搶到了除夕前一天的車票。
晚上七點到站,他帶着陳樂桃一起去車站接人。
江崇禮一個人來的,手裡隻拎了一個行李箱。
他穿了件長款的黑色羽絨服,系着圍巾,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
林序南牽着陳樂桃的手一提:“叫哥哥。”
陳樂桃不怕人,沖着江崇禮就笑:“哥哥好!”
江崇禮腳步一頓,低頭盯着她看。
“我妹,陳樂桃,你叫她樂桃就行。”
林序南笑着把江崇禮的行李箱接過來。
“哥哥叫什麼?”陳樂桃奶裡奶氣地問。
“問你呢。”林序南用手肘戳戳身邊的人。
江崇禮開口:“江崇禮。”
陳樂桃又問:“哪個江崇禮?”
江崇禮沒吭聲,林序南垂着眸耐心地跟她解釋每一個字。
林序南提前叫了滴滴,直接送到小區門口的超市。
江崇禮擡頭看了眼招牌,進店去拎牛奶。
林序南挑了幾個蘋果和香蕉,又給陳樂桃買了盒橡皮泥。
一切都按着計劃進行,沒有過度消費,沒有鋪張浪費,林序南很滿意。
但當他推着江崇禮的行李箱到達樓下時,看着單元樓邊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陷入了沉思。
看着眼熟,特别像小王上次送他去車站的那輛。
下一秒車門打開,司機下了車,無論是長相還是跟他打招呼的聲音,也特别像小王。
林序南扭頭看向江崇禮:“你要幹嘛?”
江崇禮眼神遊移:“不要客氣。”
“……”
李卉給林序南留了門,聽見樓梯傳來腳步聲,就使喚陳齊武去接人。
陳齊武解了圍裙過去,先是看見林序南的一張臭臉,然後陳樂桃抱着一盒武夷山大紅袍就進來了。
陳齊武沒來得及看是什麼,先接過來,下意識地客套:“來就來了,還帶什麼——”
他的話卡在一半戛然而止,因為跟在陳樂桃後面進來的林序南手裡拎着一箱飛天茅台。
陳齊武:“……”
他第一次以箱為單位看到這玩意兒。
林序南又搬進來一個行李箱,上面纏了兩條黃鶴樓。
接着是一個較為強壯的成年男性,抱着半人高的泡沫箱,裡面是各種空運海鮮。
而跟在最後的男生,肩寬個高,眉眼精神,左手拎着牛奶,右手拎着水果,進門很有禮貌地微微颔首,說了句“叔叔好”。
陳齊武:“……”
他笑着應了聲好,然後去廚房把李卉給拉了出來。
李卉看這麼大排場,愣了半天沒吭聲。
等到反應過來,挺驚訝的,連忙說太貴重了不能收。
林序南在旁邊抱着手臂,一臉“你看我就說吧”的表情。
江崇禮站在玄關,手上還拎着那一袋可憐巴巴地水果。
他垂眸看了好一會兒沒拿進屋的煙酒,然後擡頭看向林序南。
林序南:“……”
他把手臂放下來了。
“收着吧,”他把江崇禮手上的塑料袋拽了下來擱在玄關櫃上,“吃吃喝喝的東西,心意而已。”
他說着,彎腰把一雙棉拖放在江崇禮的腳邊:“新的,你穿。”
把江崇禮拉進卧室,林序南收到李卉的信息。
媽:牛奶我留着了,其他東西放在陽台,你朋友走的時候讓他帶回去,心意到就行了。
林序南回了個行,關掉手機。
一擡眼,江崇禮站在桌邊,剛把自己的圍巾摘了,拿在手裡,不知道放哪。
林序南随手接了過來,打開衣櫃取出一個晾衣架,散開折了幾道。
“還有什麼衣服要拿出來挂着嗎?”
林序南轉身,對江崇禮腳邊的行李箱擡擡下巴。
江崇禮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很快又收回來:“不用,酒店有熨燙服務。”
林序南動作一頓,呆滞地看向江崇禮:“你定了酒店?”
江崇禮“嗯”了一聲。
林序南剛把圍巾折好挂在晾衣架上,聽這麼一說,瞬間又給扯出來了。
“是該定,你下車之後應該先去酒店。”
江崇禮:“你打的車。”
“哈?”林序南扯了下唇角,“那還真是不好意思。”
江崇禮:“沒關系。”
林序南隻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直跳,繞過床尾把手上的圍巾往江崇禮懷裡一拍:“去酒店熨吧,連着你的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