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風暴結束,出走的感官逐漸恢複,蘇雨揚這才忽然發現。
嗯?
簡甯正抱着她。
何止,簡甯還主動來見她了。
“你……好點了嗎?”簡甯還正關心她呢。
蘇雨揚眨眨眼,恍然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嗯?”
“沒事。”
簡甯松開她,面帶擔憂,“看着就疼。”
她擡手很輕地摸了摸那塊紗布,畢竟是别人的家人,也不好說太過,隻能嘟囔:“怎麼能動手呢。”
蘇雨揚眨眼,“沒動手,文件夾砸的。”
簡甯扁嘴,臉頰鼓鼓,半天哼了一聲,“更壞了。”
“蘇洋是誰啊?”
“我弟,小我三歲。”
“他對你弟動手嗎?”
蘇雨揚想了想,“應該沒有吧,我不确定。”
這不就是活脫脫的偏心怪嗎?
簡甯覺得心裡像是窩了一團火,燒得她整個人都難受。
偏偏她也做不了什麼,隻能皺眉看着蘇雨揚,臉上的神情複雜到難以言喻。
“怎麼比我還生氣?”
她雖然沒說什麼,但渾身都寫滿了氣憤。蘇雨揚忍不住問出這麼一句廢話。
簡甯咬唇,被那團火推着問:“那你媽媽呢?”
“過世了。”
蘇雨揚語氣如常,甚至還帶着一點輕快的笑意,并不像介懷的模樣。
簡甯噤聲,呐呐:“對不起。”
“沒事。”蘇雨揚仍是道。
她隔着衣袖捏了捏簡甯的手腕,“就說怕你難受了。”
簡甯再次将下唇含在齒間,折磨那一小塊肌膚。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有股無名的沖動,推着她上前,再次抱住了蘇雨揚。
“你人也太好了,老天真沒長眼。”
蘇雨揚沒有回答,隻是側眸看她。
不,老天開眼了。
到最後,蘇雨揚也沒說出自己是因她而受傷。
不過呢,有些東西無需言語來強調,該傳達到的,對方總有一刻會明白。
這一刻來得并不晚。
當簡甯回到自己的房間,思維不再被人與人之間氛圍、情感所牽扯,自發就想到了這裡。
她不知道蘇雨揚都做了什麼,但她知道蘇雨揚一定做了些事情。
就結論而言,網上關于她的輿論被平反,她甚至得到了一筆錢。
雖然蘇雨揚說過:凝是她的目的,她不會利用凝,隻會為了凝。
但無論如何,簡甯也不敢把自己往那麼重要的位置放,頂多以為蘇雨揚順便幫了自己。
她畢竟不懂商業上的爾虞我詐。
但有人懂。
臨睡前,江澈忽然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你和小蘇總發生什麼了嗎?」
N:「?」
N:「發生什麼事了?」
江澈:「今年金雀展幺蛾子不少,我以為是她的動作,目的是拿你、拿金雀展當幌子,借機促成蘇氏跟夢璃的合作。」
江澈:「但剛剛一家叫深空的公司趁虛而入,收購了金雀,小蘇總虧了不少。」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簡甯腦子有點兒懵。
N:「蘇氏不是很厲害嗎?我記得他們也不涉及娛樂業啊,怎麼會虧?」
江澈:「她剛回國,蘇氏虧得不多,她可虧了不少。」
這半年是她在蘇氏立足的關鍵時期,這時候出差錯,資源、項目、信服力,這些東西的虧損可不是單純能用錢來衡量的。
這道理即便是簡甯也明白。
她回:「那跟我有什麼關系?」
江澈:「你是唯一的獲利人,我想确認小蘇總是不是還有其他打算,她跟你有交易嗎?」
N:「沒有。」
她們沒有任何交易,唯一的約定就是蘇雨揚說她周四下午、周末有空。
江澈:「好吧,早點睡,晚安。」
簡甯哪還能睡着,她把這幾句話看了又看,又去搜了「深空藝術集團」,甚至找到了遠山的工作室消息。
在金雀展之前,去拜訪遠山的是深空的負責人。
不不不,簡甯再次回顧,想起來之前蘇雨揚跟她說過,她跟深空合作了。
淩亂的信息在腦子裡交織錯亂,她搞不懂,也知道自己搞不懂。
于是那行字便大寫加粗出現在腦海中。
【你是唯一的獲利人】
良久,她點開Rains的聊天框。
N:「你的兩全裡面,有一個是我嗎?」
Rains:「嗯,至少這一全成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至少在我這裡,不會利用你,隻會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