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蘿芙立刻回答:“那不必了。”
作為一個現代人,她還是接受不了這麼不人道的事情。
莊九黎:“那便用我試毒。”
他俯身,語氣稀疏平常。
溫蘿芙無語的拉了莊九黎的袖口一下:“這種恐怖的話怎麼能随口說出來呢?就算你百毒不侵也不能拿你做試驗吧!我還是煉溫和的吧。”
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像在莊九黎心口上撓了撓。
他取來一隻青瓷瓶,瓶中細看能辨出幾尾細如發絲的蟲影:“那我們來學習溫和的蠱吧。你剛接觸蠱術,我想‘蝶衣蠱’比較适合你。”
蝶衣蠱,以百種香花喂養三月的彩蝶為載體,共需煉制十五天,蠱蟲停駐于發間時,可讓宿主夢境如蝶翼斑斓,甚至能将記憶碎片編織成虛幻美景。過度使用會導緻現實與夢境混淆,飼主需定期以露水為蝶翼洗色,方能維持清醒。
講述完後,莊九黎招來一隻彩蝶。
彩蝶栖于莊九黎指尖,薄翼輕顫,折射瑩瑩幽光。
溫蘿芙突發奇想問:“有沒有什麼現成的蠱?拿來便能用的那種?”
“有是有。”莊九黎突然想到什麼,嗓音低緩,“隻是——”
“隻是如何?” 溫蘿芙湊近他問。
“蠱蟲認主,需飼主與原主□□交融。”莊九黎盯着指尖蝶,欲說還休。
他指尖微蜷,彩蝶受驚振翅,卻未飛離。
溫蘿芙眼皮一跳:“□□交融?”
“不會是那種交融吧?”
莊九黎偏首,涼玉般的鼻尖幾乎抵上她眉心。他膚色極白,眼下薄青與眼尾赤紋相映,襯得他整個人像從黃泉走出來的豔鬼,恰好還生了副勾魂攝魄的皮相。
“我的夫人果真聰慧。”莊九黎的呼吸拂過她鬓角,她發間甜香混着蠱室腥澀,萦繞在兩人之間。
他仍是欲說還休的看着溫蘿芙。
溫蘿芙心中天人交戰,心想果然終究逃不過這一劫。
但不管如何,為了學蠱,她也是同意了。
她靜靜的等待莊九黎繼續解釋怎麼個交融法。
莊九黎似羞似怯,半晌才低聲像鼓起極大勇氣那般說:“你親我一下。”
——就這?
原來所謂□□交融隻是親一下。
溫蘿芙:不好意思,是我想歪了。
不過,莊九黎竟還懂得親吻這種事。
親就親,反正既為夫妻,同榻而眠已久,又何須扭扭捏捏?
本着好學的心态,溫蘿芙蜻蜓點水的親了莊九黎一口。
銀飾在他頸間輕輕晃動。
對方伸手撫過她唇畔,極輕地擦過她殷紅的唇珠,那涼薄的溫度烙在唇上,輕輕一掃卻莫名讓溫蘿芙有種觸電般的感受。
他說:“不夠。”
溫蘿芙:“……那你們苗疆從前那些蠱蟲,都是如何轉手的?”
不會人人都要親一下吧。
莊九黎:“九成九的蠱師,終其一生都隻煉自己的蠱,鮮少假手于人。”
“蠱蟲認主,需與飼主血脈相通。若貿然轉贈,輕則反噬,重則噬主而亡。”
因此,□□交融便是要騙那些蠱蟲認主。
其實取血、流淚也可以視作一種方法。
但是莊九黎不想看見她流血,也不想看見她哭。
出于一種别樣的私心,他選擇了告知親吻這一方法。
他沒有和人接過吻。
這是他的初吻。
莊九黎小心翼翼的呼吸着,聲音裡帶着幾分克制的緊張,“需得再深些。”
溫蘿芙:“啊?好吧。”
她心一橫,踮起腳尖,打算再親他一口。
莊九黎卻忽然啟唇,露出一點猩紅的舌尖。
那裡竟綴着一枚精巧的銀制舌釘。
紅與白碰撞交融,形成極具的感官刺激。
面對莊九黎的索吻,溫蘿芙微微一怔。
沒想到莊九黎深藏不露,還打了個舌釘。
當真是别有洞天……誘人采撷。
是要舌吻嗎?
也對,這已經是最直接簡單的□□交融的方式了。
她傾身上前。
萬籁俱寂。那根弦铮然斷裂。蟲豸停止了窸窣。所有毒物都在屏息觀望。
她輕輕含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