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導NPC都強成這樣,我出去玩遊戲不是被血虐嗎,不行,必須練操作。
賭上硬核遊戲玩家的榮耀!
我把劍反手抹上自己的脖頸。
勿慌,重置關卡的基本操作罷了。
遊戲設定很真實。我的角色失去控制倒在地上,視野随之下降。
已經走至門邊的男人側着身,遠遠向我看來,他逆着光,影子拖長到我的屍體旁邊,鮮血漫出來,融進他的影子裡。
再度睜開眼時,依舊是白色房間,依舊是新手NPC。
如我所料。一般來說,在這種遊戲裡,玩家死亡就會回到上一個保存點。
不對啊,我沒手動存檔欄位嗎。
草,還真沒有,隻有物理重開。
第三次,我終于切開他外袍的腰帶。
他注視着地上那一條墨綠色布料,衣袍散開露出其下的襯衫,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練操作很有效。我正準備以老方法繼續重開,他的刀刃挑飛我的刀,說了戰鬥或者死之外的第一句話:
“适可而止。”
呃,這遊戲的新手關居然還有防沉迷機制?
“我還沒有擊敗你。”我啧了一聲。
這句話好像很好的娛樂了面前的NPC,他笑起來,手負在身後,“收起你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未來有一天或許你有機會會實現它,但絕對不是現在。”
話語之中的傲慢盡顯無疑,從神情到語言的輕慢都表達着一個意思:你還不夠格。
翻譯一下就是後來會有打架劇情哒,但現在還不到觸發的時候,玩家你還得做一堆前置任務打一堆怪等級到了才行麼麼哒。
行吧,不愧是看闆娘,劇情就是多。
我拾取遺落在地的刀。
玩家可以一無所有,但不能沒有武器。——沃茲基碩德。
他轉過身向門外走去,我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
角色身高才到他的大腿,他的影子完全将我籠罩,背影異常高大,我要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頭頂,他頭頂上那血條……
嗯?我眯起眼。
銀白瞬光閃過,下一秒,他轉身——握住我捅向他後心的刀。
滴答。
紅色的血液順着他的手向下流淌,很快就在潔白的地闆上落下紅梅。
他垂下眼睑,注視着我,像是頭一次看見我似的,目光幾乎要穿透我的靈魂。
我擡起眼,也注視他,注視他的頭頂。
【+1】
看着他血條上冒出的提示,我感到滿意。
等等,這符号是不是不太對?
什麼樣的BOSS受傷還會加血啊?
稍加思索,我明白了。
CRPG遊戲裡有類似的設定,一些角色因為種族特殊,中毒和異常狀态反而會加血。
總之一定要到後面拿到特殊道具才能解除狀态,恐怖如斯。
我很遺憾地決定讓看闆娘多活一段時間。
但看闆娘好像有其他意見。他拽住刀,力度之大甚至讓我趔趄,咣當一聲,刀被他扔至一邊。
“看來你要學會的第一堂課是尊重。”拉爾斯緩緩笑起來。
受傷的手扼住男孩溫熱的喉嚨,太纖細了,隻要稍加力道就能折斷,血液順着細嫩脖頸淌下,染紅男孩白色的衣襟。
他收緊力道,掐着脖子将這還未有名字的孩子高高提起。
這張和孫子兒童時期一模一樣臉沒有給他帶來半分觸動。
時間過去太久,拉爾斯差點忘記一件事情:桀骜野性根植于血脈之中,必須要用壓倒性的力量和恐懼,才能讓不懂事的雛鷹服從!
和之前兩次對戰幹脆利落的死法不同,緩慢窒息絕對能夠激發生物本能的恐懼。在死亡臨近的驚懼惶恐面前,生存本能會迫使一切生靈屈服,抛開一切展露出求生的醜态。
拉爾斯直直望進男孩翠綠色的眼瞳,要探究他的靈魂。
他很好奇,生來就被灌輸戰鬥意識的生命,會展現出什麼姿态。
哭着求饒認錯嗎?還是抖瑟着一言不發?
但和他所想的一切都不同,男孩的臉沒有任何波動,更沒有任何掙紮。
喉嚨被緊緊扼住,他的發聲有些艱難,但語氣卻還是那麼平靜,甚至唇角泛着一絲笑。
他緩緩說,“你在流血。”
或許我要到很久之後才能擊敗你。
但我正在讓你流血。
拉爾斯第一次意識到,他得到了一隻怪物。
這雙碧瞳之中的戰意在燃燒,不在乎生死,沒有猶豫更不會後退,一切行為以目标為導向。隻要加以訓練,就能成為完美的…他的小怪物。
他哼笑出聲,放下小怪物。随着一個手勢,訓練室的燈驟然暗下去,隻留一束在頭頂,把他們照亮。在看不見的地方,監控着訓練室的閑雜研究人員全部都退下。
拉爾斯彎腰整理他被血染紅的衣襟,隔着冰冷的空氣和他對視,一字一頓,“吾乃拉爾斯-奧古,我們之間存在某種血緣關系,但那不重要。”
“我是你的主人和所有者,也将成為你存在的意義和前進的方向,你理應聽從我的一切命令。而我會訓練你,保護你,直到終末之日降臨。”
“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