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早川宮野美美的坐在禅院直哉的沙發上,看着侍女搬出被褥打着地鋪。
她沒想到直哉居然真的默許了。他那一秒臉上的表現似乎很複雜,下意識的皺起眉想要出言譏諷,卻閉上了嘴,做了很長的思想鬥争一樣憋出一句:“你隻能睡外面。”
隻能睡外面的意思是隻能讓早川睡在廳堂,初夏的夜晚是很熱的,晚上有蚊子不說,廳堂的門并不隔音,侍女打水走動的聲音很容易聽見。
早川當場就婉拒,直哉才帶着些許咬牙切齒的讓她也睡在房間了。
“不準上我的床,不準碰我的任何東西,晚上不準說話,不準打呼噜,不準翻身……”
前面幾個就算了,不準翻身是怎麼……
早川宮野權當沒聽見一樣,胡亂的點點頭。
禅院直哉的房間很大,至少比她的房間要大。有整整一面牆放的全是漫畫書,按順序排列的非常整齊,床也非常大,幾乎有三個她那麼寬。
侍女還在收整她的地鋪,早川宮野細細的浏覽了一遍書櫃,指着某一處:“這個也是漫畫嗎?”
非常漂亮的色彩,光是書脊就已經吸引到她了。
“不然呢。”禅院直哉單手抽出,随意翻動了一下前後的封面。他上挑着眼尾,唇邊勾起幾絲笑意:“想看?”
想看倒談不上,畢竟她人生看完的第一部漫畫都還是同學給她帶的多啦A夢,剩下的都隻是零零碎碎的拼湊。
隻不過……
早川宮野向後躺了躺沙發後背,胳膊撐在沙發上。
直哉君現在這個表情,真的像一隻狐狸呢。
一隻讓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壞心思、緩慢的在身後搖晃着尾巴的狐狸呀……
真可愛。
就算是壞心思的直哉君,也依然一如既往的可愛呢。
并未察覺到異常的直哉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整理的下人,催促一番後侍女鞠躬後退着離開。
至此,偌大的房間裡隻剩下他和早川兩個人。
一本封面精緻的漫畫書抛到沙發上,不偏不倚正落在早川的手邊。她擡起頭,對上直哉帶着惡劣笑意的瞳孔。
“算你還有眼光,最新出的熱血漫。”他揚了揚下巴:“說吧,有說到我滿意的一點,我就多借你看一本。”
說完又補上一句:“全冊的我都有。”
早川宮野其實并沒有很想看的意思,一是她現在有些困,二是她并沒有看過這種類型的漫畫,會有些無從看起。
但早川還是拿起了那本書。
“直哉君居然還記得剛才的問題嗎?”早川宮野整個人陷在沙發裡,語氣懶懶的:“我隻是比較好奇,直哉君一般什麼時候睡?難道一點也不困嗎?”
“喂——”
直哉眯了眯眼睛,表情已然不耐。他斜靠在書櫃前,環抱起雙臂:“别浪費我時間。”
“好嘛好嘛……關于我喜歡直哉君什麼嗎?”她偏了偏頭,思索了好一番。原本以為會說多麼長的一段話,卻沒想到早川隻是十分敷衍且随性的抛下一句:“就是什麼都很喜歡啰。”
話音剛落,她就對上直哉陰沉不悅的臉。
“幹嘛這麼嚴肅。”早川看着他輕笑:“是想聽更詳細的嗎?欸……如果非要說的話,喜歡直哉君的臉吧。”
禅院直哉輕挑起眉,示意她繼續說。
“因為直哉君的臉很好看啊,上挑的眼尾,皮膚也很白,白天解開扣子時候能看見喉結也很大,像核桃一樣呢。”
直哉其實很想說,為什麼早川宮野每一次說話都帶着幾絲情色的味道。上一次是腹肌,這一次是喉結,每一次都是正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還偏偏要用“大”這個形容詞……
禅院直哉深吸一口氣,企圖壓下心底的不适——至少早川前面的話他很受用就是了。
“嗯哼。”禅院直哉上揚了語調,像一隻捕獲到了豐厚獵物正在炫耀的狐狸一般,享受着同伴羨慕的目光。他點了點下巴:“繼續說。”
“繼續說?”早川宮野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起身朝榻榻米上的地鋪走去:“沒有了,差不多就是這些吧。”
禅院直哉微愣,剛才驕傲的神情徒然消失,連音量不可置疑的都加大了些:“沒了?”
早川宮野居然和他說……沒了?
他的咒力、他的體能、他的家世、他的能力、他的才華,以及他作為繼承子幾乎完美無瑕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