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見過很多女人。
準确來說,是在禅院見過很多女人。
抛去“母親”這個形同虛設,并不存在的角色。從小侍奉他的女人小到穿衣用食,大到一切生活中的瑣事。總是一輪換了又一輪。
女人這個詞對他來說,就像是碗、茶杯一樣普通且常見的存在。
禅院直哉從未放在心上,或者說,他懶得多看上一眼。
很無趣的啊……禅院直哉看着眼前跪在腳邊替他脫鞋的侍女,第一萬次這樣想。
她們順從聽話,的确是直哉,或者說所有男人都喜歡的類型。
不過女人不就是喜歡順從聽話嗎?因為弱小、無用,所以隻能露出可憐兮兮順從的表情,以此來企圖獲得強者的憐憫啊……
偶爾直哉也會丢下一兩個野果,命令侍女爬過去跪在地上用嘴撿起來吃掉。
一開始她們也會害羞緊張到滿臉通紅,但随着他強制的命令,最終也隻是乖乖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張開口頭深深的埋在地上。
啊……是啊,像狗一樣呢。
女人就是狗嘛。
是飼養的寵物,是廢物,是沾滿泥濘的垃圾,是狠狠踢上一腳,就算滿臉是血,都還會爬過來抱着他的腿搖尾巴乞求他不要生氣的狗呢。
直哉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至少在遇見早川宮野之前,禅院直哉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早川宮野……
他第一萬次将這個名字在齒貝間研磨,像是要将她咬碎,連帶着骨頭和血肉全部拆吃入腹。
早川宮野是一個賤女人。
是一個很賤很賤的女人。
“在緊張嗎,還是在害羞?哎呀……難道還是處男嗎直哉君。”
早川宮野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纖細的手指已經順着他的耳垂滑到了他的下颚。
指尖帶着癢意,一點點滑到他的喉結。像一把冰涼的手術刀,所有被她觸碰過的地方都迸射出血液的炙熱。
而那如同綿羊一樣溫順可愛的臉龐,早已露出玩味般的笑容。
禅院直哉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不管是被女人觸碰自己的敏感部位,還是被人調侃性的問他“難道還是處男嗎”。
大腦一瞬間的停滞讓他無法快速做出反應,甚至手裡還捏着準備替她系上的綁帶。
一瞬間的呆滞後,緊随而至的是幾乎要被羞惱沖昏頭腦的暴怒。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一窩蜂的湧入他的大腦,以至于禅院直哉根本沒意識到此時此刻的自己臉有多麼的紅。
因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開早川宮野不斷向下的手,故而發出的拍擊聲格外的響亮。
大力到禅院直哉自己的左手都在發麻。
———不知廉恥的賤女人…!
禅院直哉像是真的被沖昏了頭了,他指尖發白,連眼尾都染上紅意,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直到鈴聲響起後,一切都來不及了。
“早川宮野……!”
禅院直哉氣的要死,從牙縫中咬牙擠出她的名字,琥珀色的瞳孔眯成一條線。
他伸手在自己懷中摸索着匕首,上前抓住早川的手腕。
砰的一聲,女人的手腕被按在窗戶上,早川宮野的後背也抵在冰冷的瓷磚上。
禅院直哉在懷中摸索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真的被氣昏了的緣故,好半天都摸不到匕首。
但這并不妨礙他殺死早川宮野。
女人而已,掐死,踢死,或者抓着她的頭發狠狠撞在玻璃上,什麼樣都可以。
匕首并不是殺死早川宮野最好的辦法,或者說——早川這樣的賤女人還不配……
“在找這個嗎?”
什麼冰冷的東西抵住他的喉結,輕輕挑起他的下颚。
……該死的賤女人!!
尖銳的頂端讓他無比熟悉,禅院直哉的喉結動了動,随着匕首上挑的弧度揚了揚下颚。
早川宮野褐色的眼底笑意似乎更深了,甚至還閃爍着某種晦澀不明的光芒。
———到底是什麼時候!
“剛剛直哉君環住我系綁帶的時候順手摸到的哦,本來隻是想試一下之前學的技術有沒有退步的,沒想到意外的順利呢。”
綿羊一樣甜蜜的笑容,眼角的那顆痣卻顯得眼前的女人多添加了幾分惡劣的笑意。
像一隻寄生在羔羊身上的惡魔。
有着乖巧可愛的臉和笑容,所有對他說的話和做出的事卻永遠一副壞笑惡劣的表情。
早川宮野緩慢的直起身,褐色的瞳孔先是看向手中的匕首,随後移動到他的臉上。
“沒有想要攻擊直哉君的意思,隻是剛才太突然了,有點把我弄痛了。”
“嘁…”
禅院直哉冷笑一聲,表情不屑道:“你不會真的以為單憑一把匕首就能殺掉我吧。”
琥珀色的瞳孔眯了眯:“蠢貨。”
對于禅院直哉的譏諷,早川并沒有太多表情。
她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緩緩歎口氣後,移開抵在他下颚的匕首: “說什麼呢直哉君。”
她無奈道:“直哉君是我仰慕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對直哉君下手呢。”
“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啰,是因為我剛才說話太冒犯的緣故惹直哉君不開心了吧,對不起嘛,隻不過剛才直哉臉紅紅的,耳朵燙燙的真的很可愛。”
早川宮野聳聳肩,攤開手将匕首遞給他。
“好嘛好嘛,别生氣了。隻是因為很喜歡直哉,所以才問的過分一點了嘛……”
她讨好似的眨巴眨巴眼睛,揚起大大的微笑:“對喜歡的人會更多的關切一下私生活這種事,也是比較正常的吧?”
直哉:“……”
又是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