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隻記得當時的他是直奔房門的。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整個腦袋埋在枕頭裡,兩隻手死死抓着枕頭的兩側。侍女也不敢敲門,隻是膽戰心驚的在院内做自己的事。
他一直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久到懷疑是不是要把自己悶死。膝蓋跪在床上,整個身軀都蜷縮在一起,頭深深的埋在枕頭裡,像一隻收起尾巴的狐狸。
禅院直哉就一直維持着那個動作很久,直到完全快喘不過氣,才側過臉,露出眼睛和半隻還在發紅的耳朵。
被悶在枕頭裡的瞳孔都變得有些濕漉漉起來,帶着朦胧的霧氣。
——真的是…瘋了
禅院直哉的腦子裡還在想剛才和早川在雜物間發生的事情,下半張臉依然埋在柔軟的枕頭裡。
她身體的柔軟,有些用力卻靈活的手指,那雙帶着笑意看着他的褐色瞳孔……
以及對他說出的肯定的、再一次向他表明心意的告白。
“……瘋子…”
直哉小聲的咒罵,埋在枕頭裡的耳垂卻很紅。
雖然他很讨厭被女人這樣直接觸碰,最後在那樣的情況下還……
比起被觸碰,他更喜歡去觸碰女人,觀察她們的神色和姿态。
不過這一次隻是失誤了而已,才讓早川宮野勉強占了一點點上風。
雖然失态了一點,不過也算是變相的被早川宮野給伺候了吧。
讓男人舒服,本身就是她們身為女人該做的。隻不過是作為第一次才經曆,所以面部表情控制的不是很好,下一次再強裝的像一點就好了。
禅院直哉直起身,一連呼吸了好幾次,才恢複如常。除了還有些發燙的耳垂,但已經不再發紅了。
侍女這時敲門,簡單的關心後,詢問是否需要下人進來更換衣物。
禅院直哉已經平坐在床上,嗯了一聲。
侍女低着頭進來,雙手搭在身上,一件一件細心的褪下。
直哉張開手站在原地,腦子裡還在想明天外出的衣服。
蹲下身的侍女剛觸碰到他腰間的紐帶,直哉突然臉色一僵,伸手攥住,語氣也有些僵硬:“可以了,都下去。”
侍女從未允許有質疑或詢問的資格,她們松開手,雙手捧起換下的衣物後關上了門。
等到客廳的門也被關上後,直哉才走進浴室,解開褲帶。
浴室内,花灑大量噴出的水蒸氣彌漫在整個房間,禅院直哉低頭看着手中的衣物,視線停留在水漬上。
“……該死。”
他咒罵一聲,快速合上衣物,也不管浴室的水還有沒有關,打開洗漱台的水龍頭,雙手就開始沖洗。
沐浴完後,為了不讓次日打掃的侍女發現,他又拿出吹風機對着濕漉漉的衣物,打開熱風一頓猛吹。
一直到很晚,禅院直哉什麼都沒有做,光在沐浴和人工烘幹衣物才睡下。
這個夜晚直哉睡的很好,因為他再一次清楚的知道,早川宮野依然還是熱烈的渴求他的。
雖然很讨厭早川宮野,但是既然能在最終做出正确的選擇,他可以稍微勉為其難對早川态度好那麼一點點。
入睡前,禅院直哉這樣想到。
*
次日,禅院直哉早早的便開始準備,沐浴、洗漱、搭配衣物。
中途抱怨了好幾句“為什麼我的衣服這麼少?”“我沒有别的了嗎?”,以及對着鏡子換了一件又一件,發出了一萬次“啧”的咂舌聲。
在晚間六點左右,禅院直哉準時出現在早川宮野的門口。
開門的是早川宮野,她依然穿着昨天的那件衣服,隻不過大約是空調有些涼的緣故,披了一件外套。
還沒等她開口,直哉已經從手裡丢給她什麼東西,語氣輕快道:“喂,給你的。”
早川看着手裡的東西。是一本封面非常精緻的漫畫書,準确來說應該是上次在直哉家,自己想看的那本漫畫書。
“謝謝,話說今天直哉君——”她拉開門,上下掃視了一圈,笑道:“也很漂亮呢。”
走在前面的直哉并未接話,隻是無聲的彎了彎唇,在面對早川宮野時,又飛快的恢複。
早川宮野家的飯菜依然一如既往的難吃,和他院裡的根本無法相比,禅院直哉犀利的點評了幾句,不到五分鐘後廚便端上了上好的佳肴。
“唔,好厲害。每一次直哉君過來,桌子上的飯菜都會變得更可口一些呢。”
“哈……你也不看看巴結的人是誰,就算是當狗也得找個好主人吧。”
直哉本意是想告訴早川宮野隻有巴結上他,一直喜歡他才有數不盡的甜頭。但早川宮野隻是一味的夾菜,小雞崽一樣哦哦哦的敷衍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