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隻是随口一說...什麼!蘭淑芸居然也穿越過來的?”
582xx:...這懶蟲是有點幸運buff在身上的。
再怎麼震驚,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大姐的事。這元五姑娘體質不太行,她穿越過來後也沒怎麼鍛煉身體。一路不敢停歇,跑的氣都快斷了。等她趕到時,族人已将祝姨娘給捆了起來,大姐在旁邊拼命掙紮,下人顧忌她畢竟是元府小姐,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二叔父别過手背過身站在一旁,似有不忍之色,卻開口道:“你們還不快些!”
“叔父!”盈悠跑到大姐身邊,不許别人靠近:“你這是做什麼!”
老叔公拄着拐杖,歎息道:“盈悠,你快點讓開。”
盈悠不理會他,向叔父求情道:“祝姨娘跟了您有二十年了,從未犯過什麼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若不是她教女無方,盈歡怎會成今日模樣?五妹妹也别怪大家心狠,盈歡和祝姨娘倘若真為國公府着想,就該安分守己,結果她偷偷跑出去報名,差點為一己之私連累全府!”
盈悠擡頭望向這有些陌生的面孔,在角落裡找了半天才想起來他是旁支的一個堂兄,屢試不中,連秀才都考了兩次,倒是他的一個庶妹,在他落榜時一舉中第。
“我當是誰,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哥哥?”盈悠一句道破:“原來是你,天天出去喝酒、賭錢、狎妓!考試考不過你妹妹就罷了。自己技不如人,還覺得是你庶妹搶了你的功名運氣,在她出嫁前一直為難她,府裡誰不知?你做出這種不仁不義的事,現在倒會為國公府着想了,自己說出來不發笑麼!”
“你...你!”老叔公見自己的兒子丢了面,臉都漲成豬肝色,其他族人見得有笑話看,也出言不阻攔。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有些人嘴上說着不許女眷去科考是無奈之舉,心裡早就樂開花了罷,自己考不中,便覺得是女人占了你們的名額。就算朝廷擴額了,也輪不到這種人!”
“好,就因為大姐藏了本書,你們就要拿她殺雞儆猴。”盈悠指着他腰間的鼻煙壺道:“你逢酒席就炫耀這是金香樓的頭牌姑娘贈與你的,照這麼說叔父不該打你幾十大闆?”
“盈悠!”蘭淑芸像是匆匆趕來,頭上卻見不到一滴汗珠:“你個丫頭,怎能摻和族中長輩的事情。”
她不動神色替叔公圓場道:“這男兒年輕氣盛難免做錯事,你堂兄自從娶親後也明白正事要緊,浪子回頭金不換,能醒悟過來就是好事。他現在也耐下心來考取功名,你何必舊事重提呢?”
“是啊是啊。”族中長輩應和道:“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處置大姑娘,再者元成又沒有給國公府招緻禍患,這談何相較呢。”
盈悠看蘭淑芸像看怪物一樣:“你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夠了!”老叔公底氣足了些,又急着找回面子,對盈悠吼道:“這裡怎能容你胡鬧!成何體統!再這樣你也滾到莊子去!”
“唉,唉。”二叔父頭痛地攔住老叔公,怎乃盈悠早就蹦起來,指着他鼻子罵道:“看你年紀大了給你點面子,你還順杆爬上了,你這旁支都不知道旁到哪了,沒能耐自立門戶,還在這吆五喝六的,若不是祖母心善,早把你們一支趕出去了!好啊,送走我?看祖母回來收不收拾你!”
“差點就忘了。”盈悠想到什麼,對二叔父道:“我聽府裡老人提過,先前京城大疫,祖母得了瘧疾,是祝姨娘不怕危險一直照料在側。你們趕她走,就不怕别人說國公府的人不知感恩,不忠不孝?”
感情牌不好打就換個打法,古人以孝為天,二叔父在外人眼中更是孝子中的孝子,因着老太太的緣故,本就不想和盈悠吵,何況他并非不心疼陪伴多年的妾室和女兒,順勢也為難起來。
見盈悠搬出老太太,周圍人紛紛勸起二叔父,替祝姨娘說起好話來。
“哪怕為了老太太...”
氣氛緩和,盈悠也松了口氣。眼看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蘭淑芸輕拉二叔父衣袖道:“老爺,妾身倒有一計,不如對外稱大姑娘染疾,需要靜養。其他小姐為了安全也待在自己房間。等此次科考過去再讓姑娘們出門。這樣既能保全國公府,也不傷及骨肉情分啊。”
二叔父面色稍霁,這倒是個好辦法。
“有妾身看着她們,不會出問題的。”蘭淑芸低聲補充道。她微笑着問盈悠:“五姑娘,你看這樣總行了吧?”
吧你爸爸。
眼下已是他們各退一步的結果,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下大姐她們。盈悠壓下心中不忿:“既然叔母這麼快就想出辦法了,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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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姨娘被送回自己院子,盈悠放心不下大姐,便和她一起去了松居。祝姨娘生活樸素,此刻更顯冷清。盈悠一進門就忍不住破口大罵:“這群混蛋,等祖母回來饒不了他們!”
“五姑娘。”祝姨娘聞此驚慌失措,撲通一聲跪在盈悠跟前:“您的恩情我難以為報,可是别再驚動老太太了!”
盈悠連忙拉起她:“您這是做什麼呀!”
祝姨娘抹着眼淚泣道:“我雖沒能給老爺生個兒子,但有一個女兒已經知足了。不求她能考什麼功名大富大貴,隻盼她能平安度日。府裡的人本就看我們娘倆不順眼,老太太能護得住一時,護不住一世啊。”
盈悠沉默了。
大姐歎了口氣,輕輕拉過她的手,盈悠眼前一酸,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妹,一直以來,都以為是我護着你,沒想到到頭來,是靠你護着我。”她輕歎道:“命啊,都是命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