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悠轉過頭,看到跟過來的齊南道:“齊姑娘,怎麼了。”
齊南有些緊張,緊緊盯着她道:“你想要做什麼?”
“嗯?”盈悠不解,微微歪過頭,搖了搖手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南咬牙道:“别裝了,你把那東西給我,不就是想威脅我嗎?”
“我要是真想對你做什麼,直接把證據給夫子不就行了,到時候你自然會被逐出學堂。”
齊南警惕道:“那你的目的是什麼,你要是什麼心思夠沒有,直接扔掉它不就行了。”
盈悠笑道:“齊姑娘果然聰明,我不想和大家鬧矛盾,畢竟我們是同窗,我隻是想問一個問題罷了。”
“什麼?”
盈悠慢慢靠近,貼近她的耳邊一字一頓道:“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你...你在說什麼?”齊南退後一步慌亂道,“自然是我從地上撿的。”
“哦?”盈悠奇道,“齊姑娘從哪裡撿的藥渣,那皂角刺分明是和其他藥材一起煮過的。”
“我從自己家裡帶的。”
“不可能。”盈悠收起笑容,“你昨日下午和我鬧了不快,沒有那個時間,隻能是學堂裡的東西。”
“你如果不說,我就隻能告訴夫子了,到時候一個個問你面上也不好看,對麼?”
拜托,她隻希望不要是——
齊南嗫喏片刻,還是小聲說了一句話。
盈悠回到教室,蘭九正在磨墨。
蘭九見盈悠面色不太好看,問道:“應姑娘,你怎麼了?”
盈悠看着她溫婉的面龐,在心裡歎了口氣。
農夫與蛇,元盈悠與蘭九。
“沒什麼,隻是不小心被蟲子咬了一口。”
就當她的錢拿去喂了狗。
“對了,你母親到底得的什麼病?”盈悠撐着下巴,“身上痛的話,可是癰疽?”
“如果是的話,聽說皂角刺治這個很好呢。”
“啊。”蘭九看到她手上的紗布,眨了眨眼,“是麼,我回去問問大夫。”
盈悠别過頭,腦海裡浮現方才齊南的話。
“我是從蘭九那拿來的。”
“她教你這麼做的?”
“昨天你出去的間隙,蘭九問我怎麼和你鬧矛盾了,我說了之後她安慰了我幾句,我們就聊起來了。”
“我看她從藥渣裡挑出皂角刺,就起了歪心思,和她要過來了。”
幸好不是針。盈悠阖下眼簾,單憑這個也不能說蘭九是刻意的,頂多是冷眼旁觀。
不過...她總覺得怪怪的。繞這麼一大圈,最後就為了給她的手指添個小傷?
“你隻和她說了這些?”
齊南想了想:“還有我之前...看到你從學堂後門走出去的事。”
偏偏是這件事。
—
“不好了!”白夫子面色慌亂地将盈悠喊了出去。
“夫子,怎麼了?”
“哎呦,你可真是惹禍了,你表哥叮囑我告訴你,待會千萬别亂說話!”
盈悠一頭霧水,剛走到學堂門口,就見一個太監站在那。
盈悠瞧了瞧,覺得他很眼熟,這人不是陛下身邊的公公嗎?
“元姑娘,請吧。”
“這位公公,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公公對她很是和顔悅色:“姑娘不必擔憂,陛下讓奴才給您透個信兒,待會到了金銮殿,您隻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
“582xx,金銮殿是幹嘛用的?”
“就是皇帝和大臣上朝的地方。”
早朝叫她一個學堂的學生過去做什麼?
盈悠跟着公公走過長長的宮道,大腦飛速運轉。
蘭九知道了她那天從學堂後門走出去的事,那天又正好是蘭效業被她整的時候。還有元府那邊估摸着也知道她來宮中進學的事,要是蘭淑芸早就和蘭九提到過她的長相...
越想越慌,盈悠不斷掐着手指想冷靜下來,看到金銮殿的時候心髒跳的簡直要飛了出來。
“元姑娘,當心腳下。”公公好心提醒道。
盈悠深吸一口氣,她跨過門檻,光明正大地擡起頭。青色襦裙劃過暗沉的地磚,兩側大臣的朱紫暗袍烏壓壓一片,那些犀利探究的目光像蛛絲一樣密密匝匝的像她襲來,她頂着這些目光,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面無表情。
丞相站在衆官之首,陰沉沉的目光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盈悠在左側看到了趙玄濟,對方微不可查的朝她點了點頭。
盈悠舒了口氣,慢慢平靜下來。她走到大殿中央,端端正正跪下道:“臣女參見陛下、參見太後娘娘。”
“平身吧。”陛下的語氣比往常倒是威嚴了不少,盈悠險些懷疑坐在上面的是不是換了個人。
“陛下!”後面突然有人走出隊列,盈悠轉過頭,就見蘭效業跪下道:“就是這個大逆不道的妖女假冒郡主、擅闖宮廷、污蔑丞相、欺瞞陛下,還望陛下徹查此事!”
這樁樁件件,倒還真沒冤枉了她,不過她什麼時候污蔑丞相了?
盈悠正要反駁,就見趙玄濟也走了出來,目光制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