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淮聽完,神色一凜:“很有可能是同一個。”
“半月前,你發給我這份文件,裡面隻附帶一張圖片和一個信号定位頻段,我讓付明溪導入這個頻率信号後,它的位置一直在變。”
陸時淮又調出一張帝國局部大圖,上面繪制着一道紅色軌迹。
紅線起始點在帝國邊界星球,随後一直以無序的形式亂七八糟的延伸,誰也不知道它的目的在哪裡,但毫無疑問,它一直在接近帝國的中心星域。
定位信号在每個地方待的時間都不超過兩天,隻有希利爾星,已經超過三天了。
而它到達希利爾星的時間,與林繁笙落在希利爾星的時間吻合。
兩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對視一眼。
陸時淮拉近地圖,縮小範圍:“它的定位就在希利爾星政府大樓。”
林繁笙有些疑惑:“如果是我随身攜帶的,為什麼會在那裡?”
話音剛落,林繁笙的頭又開始抽痛。
混亂的景象再次出現,渾身是血的異瞳男人死死抓着他的手,另一隻手上是穿透腹部的激光利刃。
畫面中,他的臉清晰許多,一頭銀藍的長發染着血色,眸中的焰火似能将人灼傷。
男人抽回光刃,手臂一晃,原本拿着武器的手中多了一個微小的方形碎片。
“阿笙,你不是想要它嗎?”
男人傾身靠近他,兩個人距離近的幾乎要吻到一起。
“你求我,我就給你。”
“林繁笙”沒說話,手中短刃毫不留情向他刺去。
一陣血色劃過,兩個人再次打了起來。
“林翎……林翎!”
陸時淮焦急的聲音喚醒沉浸在記憶裡的林繁笙。
林繁笙看着蹲在他身邊,眼中滿是擔憂的人,他摸上他的臉,安撫道:“我沒事。”
陸時淮按着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你怎麼了?”
“……那些記憶,我隻要一想起來就會頭疼。”林繁笙沒隐瞞,把自己剛才想起來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去。
“别想了!”
陸時淮單膝跪在地上,抓着他的手,執拗地看着他。
“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會完成你的理想的,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林繁笙看他,沒有答應,隻道:“那個人應該帶走了芯片,我感覺那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那個男人毫無疑問是異族人。
雖然簽訂和平條約後帝國和異族的關系有所緩和,但異族人絕對不能參與帝國内政。
一個異族人出現在政府大樓幾天,竟然沒有被發現,隻有一個可能——大樓裡有他的人。
林繁笙眼裡泛起冷色,這小小的荒星都有與異族有關聯的人,看來帝國上層比他想象的還要混亂。
陸時淮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卻也不惱,直接順着他的話回道:“好,我已經讓付明溪黑掉了大樓的監控,今晚我們就去找芯片。”
“舒然姐……”林繁笙頓了下,如果作為林翎,他應該不會這樣稱呼江舒然。
他立刻轉變稱呼:“江舒然的傷勢怎麼樣了?”
“放心,用了特效恢複藥劑,已經好了。”
江舒然帶着付明溪來到兩個人身邊,她撸起袖子,露出上面隻剩下一道白痕的手臂,對他笑了笑:“等回去做個修複手術,連疤痕都看不見了。”
“抱歉,這個錢我來付。”林繁笙說。
江舒然清淺一笑,沒有拒絕。
她坐到林繁笙對面,付明溪緊挨着她坐到一起。
“明溪已經告訴我了,原來您就是……”
林繁笙:“我如今沒有記憶,麻煩保守秘密。”
“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說出去的。”江舒然保證道。
随後她看向陸時淮:“你明明可以用其他方式讓他确定自己的身份,為什麼要撕掉易容?他現在這樣頂着這張臉,出現在這顆星球很危險。”
她的聲音帶着責怪,一雙眼裡滿是不贊同。
“為什麼不等到他回到帝都星?”
江舒然和林翎接觸不多,但在那個地位的人,有哪個敵人是簡單的?
等回到帝都星,那裡都是林翎的熟人,就算他沒有記憶,他們也會保護他。而不是在這沒有任何援手的荒星,要是出了事,他們幾個人就算拼了命也護不了他。
陸時淮知道她的關心,解釋道:“他帶的這種易容效果很好,但是有時效性。”
“我已經做出來新的了,和之前一模一樣。”
為了讓她相信,陸時淮直接拿出設備,示意林繁笙配合。
冰冰涼涼的東西覆在臉上,林繁笙閉着眼不知道是什麼,他好奇伸手摸了摸,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抓住,“别動。”
低沉的聲音近在耳畔,林繁笙乖乖坐好,呼吸輕緩,不敢亂動一下。
時間流逝而過,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陸時淮輕輕拍了拍他。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鏡子一直備在前面,林繁笙一睜眼就看到自己之前的那張臉。
他上手摸了摸,和自己的皮膚觸感完全一樣。
好神奇!
林繁笙感慨。
因為看過自己原本的樣子,林繁笙多看了幾眼,開始對比起來。
嗯……看來不是完全改變一個人,而是讓五官産生細微的變化,再加上不同的氣勢,如果不是對那個人很熟悉,絕對不會認為兩個人是同一人。
想到他和陸時淮的森林“初遇”,林繁笙轉頭問道:“你一眼就認出我了?”
陸時淮點頭。
他們以前一起出過任務,當時也做了易容。
那時林翎給自己改變的完全不一樣,沒有一絲相似之處,當時的他依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更何況這相似程度極高的臉呢?
“騙我這麼久,我得好好罰你。”
林繁笙沉思幾秒,随即故作兇狠地說道:“就罰你給他們都易容,你也要!”
陸時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