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決的感冒沒有好全,在湖邊吹了一會兒風,又開始不斷咳嗽。
陸家的宴會已經結束了,賓客們陸續離去,隻有夏氏兄妹還留在陸家。
蘇決又有些發燒發熱,晚飯都沒吃,就回了自己卧室。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身體的酸軟與燥熱感始終消不下去,他又勉強爬了起來,找出幾顆感冒藥服下。
感冒藥有強烈的助眠成分,服用之後,蘇決又倒在床上蒙頭昏睡過去。
半夢半醒,意識浮沉之間,蘇決裹在被窩裡,渾身冷汗涔涔,冷不丁的一個激靈,一股熟悉又戰栗的感覺,毫無預兆地從身體深處蘇醒,激得他身體酥麻,四肢發軟,大腦陣陣眩暈。
蘇決心中大駭,慌亂不已,知道自己這是發情期到了。
身體的熱度越升越高,難以抑制的生理□□望如野火燎原,如波濤洶湧,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瞬間吞沒了他。
蘇決痛苦難耐,渾身瘙癢又空虛,骨縫裡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密密麻麻地爬,有千萬隻蟲子在細細密密地咬。
蘇決雙手抓緊被褥,繃直了腳背,緊緊閉上眼睛,咬牙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沖擊,汗如雨下。
然而,即使在他清醒的時候,他的意志都不足以和這種原始本能的沖動欲望抗衡,更何況現在病中虛弱的他。
漫無邊際的欲求,順着沸騰血液流淌,在他身體裡不斷擴散。
蘇決呻吟着,嗚咽着,撐着高燒高熱的身體,搖搖晃晃,顫顫巍巍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在房間裡翻找抑制劑。
他渾身酸軟無力,視野模糊不清,在房間裡跌跌撞撞,拉開抽屜,打開櫃子,找遍了他可能放置抑制劑的所有角落,都沒有找到。
最後,蘇決不得不出門去尋求傭人的幫助。
他推開門,走廊上隻留了數盞昏暗的夜燈,勉強能看清路。
蘇決額上不斷冒出冷汗,身體一陣陣顫栗發麻,雙腿幾乎站都站不穩。
他弓着腰,扶着牆壁,艱難又緩慢,慢吞吞地朝樓下移動。
蘇決站在樓梯口,握着扶手,望着腳下的樓梯,又是一陣眩暈感襲來。平常輕松就能邁下的一小段距離,如今卻讓他感到絕望。
蘇決咬了咬牙,緊抓住扶手,擡腳邁下。
可他一腳踩下去,就踏空了,重心不穩,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朝樓下栽倒。
蘇決眼前一黑,驚恐萬分,但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降臨,反而跌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有人穩穩當當地扶住了他。
嗅到Alpha信息素的氣味,蘇決渾身一凜,遽然擡起了頭。
眼前是一張熟悉的英俊面孔,卻不是蘇決心中下意識就想到的那個人。
夏淵雙手穩穩扶住蘇決,又摟了一把他的腰,一下就将他擁進了懷裡。昏暗的走廊燈光映照下,他細長的眼睛像夜間捕獵的野獸一樣發亮,散發着危險的光芒。
“你不舒服嗎?”他抱着蘇決,手掌緊貼在他身上,隔着單薄的睡衣,都能感受到他身體異常的溫度,明知故問。
蘇決在心中畏懼着對方不懷好意的眼神,但發情期的Omega幾乎本能地尋求Alpha信息素的安撫,他完全無力抗拒,任由男人抱着他,在他身上輕嗅。
蘇決烏黑明亮的雙眸裡水光一片,身體灼熱滾燙,滿面潮紅,靠在夏淵懷裡喘息着。
夏淵一個情場老手,萬花叢中過,卻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純潔又魅惑的Omega,瞬間就被激起了Alpha的征服本能,欲望勃發。
一個沒有被标記的漂亮Omega,是所有Alpha都會趨之若鹜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打橫抱起蘇決,正要上樓回自己房間,樓梯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夏淵抱着蘇決,站在樓梯上,望着上方的人影,微微眯起眼睛。
陸蘅站在他們上方,幽暗燈光下,他挺拔的身形在樓梯上投下龐大的陰影,俊美的面孔在晦明晦暗的光線中,顯得極其陰沉可怕。
蘇決雙手抓着夏淵的衣襟,靠在他懷裡,嗚咽喘息着,全身心都在和生理欲望作鬥争,其他什麼也注意不到。
夏淵低頭看了看懷裡的Omega,到嘴的肥肉就這麼丢了,實在是有點不甘。他舔了一下嘴唇,不由将蘇決摟得更緊了一些。
“陸蘅……”
他剛開口,猛然一股勁風襲來,還來不及躲閃,迎面就挨了重重一拳。
夏淵猝不及防,雙臂一松,懷裡的人就被陸蘅劈手奪走。
夏淵“咚”地一聲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連滾下數層台階,腦袋磕磕碰碰,撞得他頭暈眼花,接着嘴裡也嘗到了一絲血腥。
等他緩過神來時,走廊裡已經沒有了陸蘅和蘇決的身影。
夏淵偷雞不成蝕把米,暗地裡咒罵不已。
他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背靠着牆壁,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出神半晌,才自認倒黴地笑罵了一句“算你狠”,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陸蘅抱着蘇決,回到蘇決房間。
剛想把他放到床上,卻被蘇決雙手纏住脖頸,不讓他走。
蘇決神志不清,意識迷亂,一心隻想得到Alpha信息素的安撫,來撫平他四肢百骸中那鑽心刺骨的空虛與瘙癢。
“蘇決、蘇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