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也是個Alpha,身材高大,容貌俊朗,雙目炯炯有神,神采飛揚,和李洱上校長得很像。蘇決見過李洱上校年輕時的照片,便覺得眼前的人像是年輕時的上校從照片裡走了出來。
他不太正經的調侃語氣,讓蘇決微感局促,不自然地笑了下,抽回了自己的手。
老婦人見狀,便嗔怪地瞪了小兒子一眼,“說話别這麼沒大沒小的!小決是蘇越将軍的兒子,也是你大哥的伴侶,以後你得多尊重些!”
李蔚越聽越覺得這名字耳熟,微眯了眼睛,喃喃自語,“蘇越将軍……蘇決……”
他困惑的目光落在蘇決身上,一臉沉吟,像在努力回想什麼。
突然,他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蘇決,驚聲道,“你是蘇決?!”
蘇決正神思不屬想着另外的事,被他陡然拔高的聲調吓了一大跳,回過神來,不明所以地看着李蔚,“是……是的。”
李蔚臉色驚變,盯着蘇決,像是難以置信,又問,“你是蘇家的那個蘇決?蘇越将軍的兒子?”
他的唐突冒犯到了蘇決,後者不由後退了一步,有些驚懼地看着李蔚,心髒無意識地抽緊,“是……是的。”
李蔚的眼睛仍然瞪得像銅鈴,臉上神情五彩紛呈,看了看蘇決,又看了看自己大哥,失聲喃喃,“這……這……這怎麼會?”
他愣神一陣,又看着蘇決抱着的男孩,有些遲疑地問,“這孩子是……?”
大家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質疑搞得一頭霧水,蘇決更是不安。
李老夫人幹咳了一聲,忙打圓場,“這當然是你大哥的孩子了!你還沒見過吧?”
李蔚欲言又止,幹咽了一口口水。
屋檐下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二夫人長袖善舞,八面玲珑,用玩笑的語氣化解衆人的尴尬,“小蔚,蘇決的确是蘇越将軍的兒子,你也不用這麼吃驚吧?”
李蔚仍目不轉睛地盯着蘇決,直勾勾的視線接近無禮,臉上神情相當複雜。
李洱上校不禁皺了皺眉,陰沉地望了一眼弟弟,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悄然握緊,沉聲開口,“進屋說話吧。”
一家人這才散開,陸續進屋。
蘇決推着上校的輪椅,走在最後方,跟着衆人進了門廳,走在前方的李蔚,仍不時回頭看他。
蘇決垂下視線,避開他錯綜複雜的探究目光。
李老夫人對小兒子的一驚一乍也很看不過眼,輕聲斥責說教,“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也是個有軍銜在身的人了,軍人得有軍人的形象,你得穩重些!還跟以前一樣跳脫浮浪,成什麼樣子!你有本事,能往上走,咱們李家以後可都得靠你了!”
李蔚又回頭朝蘇決望了一眼,挽着母親的手,朝餐廳方向走,笑道,“媽,那有什麼,我這芝麻大小的官,毛毛雨都不算!我們這一屆同期軍官裡,還有個晉升到四星上将的了不起的大人物呢!那才叫風光無限!”
李老夫人對此事早已有耳聞,倒也不吃驚,隻笑着落座,說,“既然是同期戰友,以後得多往來才是,将來軍隊裡職場上,互相也有個照應!你回來也有一陣子了,有沒有邀請人家到家裡來做客?”
李家人在長圓形的餐桌前按輩分序列,依次落座。
李蔚坐在李老夫人的身旁,又遙遙地瞅了一眼還沒落座的蘇決,頓了一下,才笑着說,“我把同期的幾個好友都邀請過了,自然也包括他!”
李老夫人推了一下她的老花鏡,滿臉歡喜,“那敢情好,以後大家多往來!你定好了時間給我說,我們李家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他們!”
李蔚應了,嘿笑了一聲,神情卻頗為古怪。
整個席間,李蔚心不在焉,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圍在蘇決身上打轉,最後把蘇決都弄得極不自在了,提前離席,随意找了個理由,帶着孩子離開了李家。
李洱上校看他如此不尊重,極為光火,晚宴一散場,李洱上校就将李蔚叫到了自己房間裡,沉怒地厲聲呵斥,“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他是你大嫂,以後你最好态度放尊重點!”
李蔚自知引人誤會,面色極其尴尬,“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蘇決……這事兒說來有點複雜,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你們怎麼會結婚啊?”
李洱上校面容冷峻,目光沉沉,“好幾年前我就認識他了。有何不妥?”
李蔚撓了撓頭,像有什麼難言之隐,欲言又止,喟歎了一聲,“原來好幾年了……也是,我們離開家都有六七年了……哎,大哥,你就當我什麼也沒問過吧。”
李洱上校眉頭一皺,眉心立起三道川字豎紋,隐隐動怒,“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蔚和陸蘅在戰場上同生共死多年,早已是過命的交情,一直聽着陸蘅把他青梅竹馬的Omega蘇決挂嘴邊,視蘇決為伴侶,哪知道回家竟發現,蘇決居然嫁到了他們李家,成了他的嫂子。
李蔚想到陸蘅多年來對蘇決的那份執着專情,又見大哥對蘇決百般維護,一時間頭都大了,本就不太夠用的腦子直接宕機短路,不知道該如何料理這錯綜複雜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