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沅沅難得地沒有與他頂嘴,隻是把他咬了一口的糕餅還給他,“知道了。”
面對她這突然的溫柔,陸子滕接過餅子時很是受寵若驚。
陶沅沅不自在地别過他打量的目光,“吃完趕緊去洗把臉,頭發亂的跟雞窩似的。”
陸子滕緊了緊發帶,埋怨她道,“還不是你下手太重,把小爺頭發都弄散了。”
晏如看着他們吵鬧有趣的緊,突然覺得離開霁月宗的日子還挺好的,天虞山上的人都死氣沉沉的,可沒有這麼活潑的人物。
她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筆遞給陶沅沅,陶沅沅欣喜地接過,“師父,給我這筆是什麼意思?”
“我既然收你做徒弟,肯定得給你一件見面禮。這不是普通的筆,筆裡有我一成的功力,你拿着它,無需符紙,憑空畫符便會有效。”
陶沅沅感動道,“謝謝師父。可是,師父你沒了這一成功力,會不會就打不過妖怪了?”
,
晏如伸了個攔腰,邊走出去邊道,“不過一成功力,我睡一個月的覺就恢複過來了。你且拿着好好跟我學畫符,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晏如走遠後,晏涼州攔住要去飯廳用飯的陶沅沅,“我見剛剛晏如給你的筆别緻的很,可以借我看看嗎?”
陶沅沅聽子桑硯清說他是師父的劍靈,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人,沒有多想,大方地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來那支狼毫。
“喏,給你。”
晏涼州接過,手指輕輕在筆身上摩挲兩下,然後冷漠道,“看完了,還給你。”
陸子滕瞧着晏涼州離開的背影,對陶沅沅道,“真是個怪人。”
“不管他。咱們快去吃飯,我快餓死了。”
*
滄江不算寬,早上出發,傍晚時船就抵達了對岸。
過了水路,他們就可以放心地施展禦劍術,
準備妥當後,晏如與子桑硯清分别放大了自己的靈劍。
“你們要怎麼坐?”
晏涼州一直跟在晏如身邊,自然地走上了釋厄劍,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陶沅沅也屁颠颠地跟到晏如身後,“師父在哪,我就在哪。”
陸子滕看了眼被冷落的子桑硯清,終究也是走到晏如那邊,“我跟着湯圓兒。”
子桑硯清面無波瀾地扶着子桑傾月,“那好,我們出發吧。”
釋厄劍與扶光劍自雲霧中穿梭而過,一路順利,很快到了豐谷城。
豐谷城是座異域小城,與中原風貌大不相同,文化服飾也區别甚多。
晏如瞧了瞧自己的打扮,與路過的本地人格格不入,于是道,“入鄉随俗,咱們先進城換身行頭。穿成這樣在城中行走,太過招搖了。”
“那你們去找成衣鋪子,傾月有傷在身不能奔波太多,我先帶她找間客棧落腳。”
子桑硯清一路上帶着子桑傾月自成一隊,沉默寡言,現在終于開口,一張嘴還是關于子桑傾月的。
晏如明白眼下子桑傾月身受重傷,不把她安置好,師兄也沒法安心做其他事情,直接同意了他的提議,“也好,就依師兄所言。”
豐谷城人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城中有不少販賣衣物的店鋪,晏如沒走幾步就找到了一家。
店裡商品琳琅滿目,不僅有做好的成衣,還可以自己選擇布料款式讓裁縫量身定做衣裳。
老闆娘一見來的是幾個中原打扮的人,立馬拿出自己的設計書,一副要大賺一筆的架勢。
陶沅沅拍着胸脯豪氣道,“師父你随便挑,我請客!”
晏涼州搶先替晏如拒絕了她,“用不着。”
眼見着陶沅沅要炸毛,陸子滕知道這個劍靈不是好惹的,怕她吃虧,趕緊拉走了她,“我看樓上的衣裳不錯,陪我上樓看看。”
老闆娘見晏如生的俏麗,比她從前招待過的那些客人不知美豔多少倍,吩咐夥計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從庫房裡取出來。
都說人靠衣裝,但漂亮衣服穿在同樣漂亮的人身上,那才叫錦上添花,物盡其用。
夥計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捧着鎮店之寶紫羅裙回來,向晏如推銷,“這可是我們掌櫃的親手裁制,用的料子也是最上乘的,平時可不會輕易示人。”
這件羅裙上除了尋常的花結,還綴了不少金絲裝飾,腰間也整齊地縫了一排金色的小鈴铛。
老闆娘将紫羅裙從托盤上拿起來,帶動了上面的鈴铛,叮鈴作響。
鈴铛響起的那一刻,晏涼州心口一滞,一顆眼淚自鲛紗下暈出來。
這件衣裳為何會在這裡?
晏如被他的激動驚到,趕緊問他,“你怎麼哭了?”
晏涼州幾乎無法平穩氣息,顫着聲道,“就要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