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吒兒,你随你師叔回西岐吧。”太乙真人眼中泛着淚花,依依不舍道。
這是女娲娘娘的旨意,沒人能夠違抗,天意如此,隻能順其自然。
哪吒面露不舍,拽着太乙真人的衣袖不肯撒手,“師父?”
太乙真人再次為敖丙診斷脈搏,避而不談,話鋒一轉,“已經好了許多了,若沒有外力幹涉,是可以平安長大的。”
哪吒也明白女娲娘娘的重要性,天命不可違,他不能讓師父為難。
他鄭重地跪地,三叩首道:“徒兒拜别師父。”
太乙真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水,噴湧而出,“我舍不得你……”
他現在恨不得回到三天前,把嘴欠送出請柬的自己暴打一通。
早知道師弟是來把他的吒兒奪走的,他就不寫請柬了。
繁蕪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師徒情深,心裡不是滋味。
總感覺,她是拆散他們二人的惡人……
黑袍少年站在她身後,語氣森然,“小師叔也在思念徒弟嗎?”
是在思念哪個徒弟呢?
是那個武吉,還是……他呢?
繁蕪被他吓了一跳,打了一個激靈。
總感覺少年話裡有話,可她回眸一看,對方目光坦然,不像是另有深意。
繁蕪低垂眉眼,或許隻是她想錯了。
繁蕪平靜地開口:“你帶吒兒先回西岐,我要送敖丙回東海龍宮。”
黑袍少年輕輕拽着她的衣袖,“不能一同前去嗎?”
龍宮兇險,還出了内奸,此時前去,實在不是明智之選。
繁蕪也沒有瞞他,如實說道:“我要前去龍宮,找東海龍王借一件法寶,你先帶哪吒回西岐吧。”
做支線任務的時候,繁蕪并不想帶上楊戬,因為擔心會影響主線劇情……
她改了哪吒的命,天雷就緊跟着來索命了。
她不想害了楊戬。
黑袍少年還想争取一下,但是紅衣小孩的小手塞進了他的掌心,他垂眸一看……
哪吒牽住了他的手,小孩目光單純澄澈,歪腦袋看他時,懵懂又可愛。
他要帶着這個小孩,不可能再度前往龍宮涉險。
楊戬臉一黑,生硬地說道:“我知道了。”
繁蕪不忍再看傷心難過的太乙真人,帶着敖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李府。
在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後,楊戬也帶着哪吒,動身前往西岐……
整個李府空空蕩蕩的,隻剩下太乙真人一人,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過。
“早知道……不喊師弟來了。”太乙真人手中握着酒葫蘆,一股腦地噸噸噸飲酒,想要大醉一場。
……
東海的海浪翻湧,夜晚航船尚且難以找尋方向,繁蕪迷路了許久,終于找到了龍宮洞入口。
繁蕪口含避水丹,她的靈海中躺着一個小孩子,正是敖丙,敖丙的旁邊還守着一隻避水獸。
繁蕪現身東海龍宮,她喬裝改扮了一番,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鬥篷,寬大的帽檐遮擋了她的面容。
她悄悄來到東海龍宮,卻見東海龍王忙的焦頭爛額。
他單手抵在額頭,頭疼欲裂,憤怒地說道:“給本王查,務必查出究竟是何人意圖傷害我兒!”
“啟禀龍王,海醫已經出逃,我等正在搜查他的往來訊息。”蝦兵被他憤怒的樣子,吓得汗流浃背。
東海龍王雙手緊握成拳,額頭上青筋暴起,憤怒不已,“不惜一切代價,抓住逃跑的海醫,他竟敢狂瞞本王,傷害我兒,實在是罪該萬死!”
蝦兵吓得瑟瑟發抖。
東海龍王越想越氣,“媚上欺下,賤人!”
東海龍王腦海中回想起自己奄奄一息的兒子,眼中泛着淚花,忍不住歎息道:“也不知我兒敖丙怎樣了?”
他知道哪吒的師父是太乙真人,玉虛宮門下弟子,在無計可施之際,才肯将敖丙托付給他們。
繁蕪躲在暗處,敖丙就在她的識海裡。
但是,東海龍王還沒能查到幕後真兇,甚至連背叛他的海醫身份都沒能查到,她有點不敢把敖丙送回去了……
“嘚,你是何人?為何鬼鬼祟祟出現在龍宮?”
繁蕪的身後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是一名蟹将,身上還穿着東海的甲胄。
隻是……他眼睛緊緊地盯着她腦袋上的帽子,伸手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你怎麼不說話?”他湊近打量繁蕪的臉色,眼裡滿是好奇,就像是看着什麼新鮮的東西。
繁蕪感覺他的一舉一動,都有點像是……前不久剛遇見過的人。
“嘚,你莫不是個啞巴?”蟹将抓耳撓腮地問她。
繁蕪笑着回答,“聽聞西牛賀州菩提祖師門下有一弟子,乃是天地靈氣所孕育而成的石猴,名為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