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伴随着巨大的打雷聲,豆大的雨點啪啪的落下來。
吳悠生無可戀的縮在屋子的一角,看雨水順着破了的屋頂,叮叮當當的滴在地上放的各種瓢盆裡。
“唉”吳悠皺着眉頭,長長的又出了一聲歎息。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這般歎息着,又想起自己吃喝不愁的前世了。
穿越前的吳悠是個設計師,熬了十幾年幹到了總監的位置,好不容易熬出頭了,沒想到在工地上勘測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摔了下去,這下子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四五不着的陌生朝代。
剛發現自己穿越的時候,以為自己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在陌生的朝代也能過得如魚得水,卻忘了她穿的原身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還是個勞累過度卻沒有得到營養補充的農民。
吳悠隻過來短短五天,就嘗盡了做農活的苦,什麼洗衣做飯自不必說,還有割稻谷,挑水…累得吳悠隻想躺在床上一覺就這麼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的好。
這幾天已經足夠她消化原來的記憶了:這具身體十六歲了,正是相看對象的時候。可惜的是,家裡窮不說,爹娘還都去了,剩下了吳悠以及十歲的吳和,八歲的吳韻。
老實說,吳悠也不知道怎麼辦。
種地,她是不會的,就算自己曾經在農村長大,腦子裡還有種地的記憶她也不會。她不敢用自己拙劣的手法去和老天堵收成。
任何一個穿越的人都幻想着在古代從小吃攤開始,然後一路開到大酒樓。
她不行,做個家常小菜可以,開餐廳不行,更何況自己什麼幫助都沒有的前提下想都不要想。
在這個小小的沈家村裡,她沒有别的親人了,連最常見的族親都沒有,最熟識的大抵隻有每次來收糧食的村長。
她穿過來的時候,恰逢秋收。
每個人都忙着雙搶,晾曬,忙得昏天黑地的,沒有人發現埋頭苦幹的吳悠換了個魂。
機械的勞動兩天過後,吃着摻雜着糠的稀飯,還沒有一點油水的青菜,整個人就已經陷入了自我的emo狀态,也幸好到了尾聲。
否則再來兩天,吳悠懷疑自己是否會徹底擺爛。
“姐,饷午我做點菜粑吃可以嗎?”一道清麗的聲音打破了吳悠的遐思,吳悠看了眼在門口探頭的小姑娘,是她的三妹吳韻。
“可以”吳悠說着也起身。
來到竈屋,二弟吳和已經坐着開始生火了。
三妹麻利的涮鍋,從棕黑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靛藍色的布包,打開裡面就是最後剩的一點點面粉,吳悠看到裡面已經生蟲了。
吳韻小心的把蟲子挑出來,分出一小點面粉,倒在陶盆裡,然後把砧闆上的一大堆野菜倒進去,再加了點水開始和。
吳悠看着盆裡隻有一點點的白色,走過去把剩下的面粉全部倒了進去。
吓的吳韻一個驚呼“姐!沒有了,你怎麼倒完了啊?”
吳悠淡定的看了一眼着急的弟妹:“沒事,也沒多少,吃吧。我會想辦法讓咱們不餓肚子的。”
聽到這話,倆兄妹也都不吱聲了。
吳悠看着吳韻把菜粑上鍋蒸好,轉到後院裡摘了根黃瓜。
她喜歡吃涼拌黃瓜,就這麼拍碎了放到碗裡,再放點鹽巴醬油和小米椒,撒點蔥花,開胃又爽口。可惜的是家裡窮,沒有什麼多餘的調料。不過放點鹽再加點茱萸,也算是有些味道了。
吳韻和吳和吃得有滋有味的,畢竟難得有一次這麼痛快的吃面粉了,從娘過世以後更是沒有了。吳悠倒是沒滋沒味的填了肚子。
外面還在下雨,但已經小很多了。
吳悠倚在門框邊,望着濛濛雨簾外的大山,琢磨着雨停了進趟山。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發現村子不是自己以往看到的穿越小說裡面描寫的那樣窮,反而家家戶戶都有田地,看着畝産還不錯,隻有家裡人口多的想要更多的種一些糧食,吳悠覺得山裡的東西或者說野外的東西應該屬于大部分人家的添頭,并不是必須的。
雖然自己不是農學專科,但在信息發達的年代,從不缺各種知識的傳播,更何況她本身也是喜歡這些視頻的,看得多了總歸是會幾樣的吧,比如說找個什麼山貨,做個陷阱,這個時候的她還對自己信心滿滿。
心裡有了計劃,吳悠也不再發呆了,她越過還在接雨的盆瓢,來到這兩天睡的木闆床。
伸手在稻草層裡摸一摸,一個深藍的小布包被摸了出來。
開了一層又一層,裡面是原身存的錢,也可以說是這個家所有的家當了,數了一下,有串了一串的,還有幾個零散的,剛好250個銅闆。
按照她微薄的替換知識,約莫有人民币50塊錢,按現在的物價,感覺和前世八九十年代差不多,一個家庭隻有50塊存款,想想就覺得窒息。
這…找個生存路子迫在眉睫呀。
叮叮當當的聲音幾乎聽不到了,才反應過來雨差不多停了。
吳悠出了門,招呼還在門口的兩個弟妹,把放在地上的器具都收起來。
然後又把蓋的薄毯子拿起來挂在麻繩上晾一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