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調整自己的心态,發現當你把一個人看成是自己人的時候,就會自動地去發現對方的美好。比如這一刻,她就發現沈喬的睫毛好長,眼睛也是自己喜歡的雙眼皮,笑起來的時候彎彎的,像月牙一樣迷人。
沈喬被吳悠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又不想馬上起身離開,隻好努力找話題想要擺脫這種感覺。“吳姑娘,你的生意可還好?沒有遇上地痞流氓什麼的吧?以後趕集日還是叫上我一起比較好,我也能幫上些忙。”
說到賺錢的事兒,吳悠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沒了欣賞美色的心情。“地痞流氓倒是沒遇到,但生意不大好了。估計新鮮勁兒過了吧。”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她知道市場會很快進入疲軟期,但沒想到會這麼快。上一次帶去的畫紙,足足還有三分之一都沒用完,堆在家裡像個小山丘。
說罷,她又看了沈喬一眼,心中暗自慶幸,還真是巧,正好有機會和媒婆接觸了。
然而,她顯然沒想到,古代的媒婆根本不是和嫁娶本人談條件的,一般是父母出面,失去父母的也會有族人親戚來操持,再不濟就是找有些威望的長輩了。
她家本就是逃荒而來,爹娘去世後,親戚也不知道在哪。說是提親,估計會找村長出面。吳悠根本沒想到這些,沈喬也不好意思主動提起。
就在吳悠在家等着媒婆上門的時候,卻等來了村長。
那天,陽光正好,灑在村頭的老槐樹上,斑駁陸離。村長帶着他的大煙袋,負手站在屋前,一臉和藹的笑容。
“吳家妹子,在家呐。”村長的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吳悠聽到聲音,趕忙從屋裡走出來,回答道:“诶,村長爺爺,我在家呢。”她順手拿了闆凳,用衣袖擦了擦灰塵,請村長坐下。
村長笑眯眯的眼睛把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一塊兒了,他吧嗒吸了一口葉子煙,緩緩吐出煙霧,說道:“吳家妹子,今年19了吧?是個大姑娘啰。”
吳悠不知道村長的來意,隻得順着話答道:“是的,村長爺爺,還有一旬就19了。”她的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村長突然來訪所為何事。
村長拿着煙杆在腳底邊嗑了嗑煙灰,沉吟片刻後說道:“昨日楊媒婆帶着白氏的意思來找我,說想給你和沈喬說個親。你爹娘去了,也沒個親戚族人,這事兒啊,就問到我頭上了。但你也不小了,我就問問你自己的意思,你覺得行呢,就給我個信物,我直接回給楊媒婆。”
吳悠這才明白村長的來意,原來是為了自己的婚事。
她想了想,從屋子裡拿出了一張帕子,那是她親手繡的,淺綠色的底布上,角落用針線歪歪扭扭地繡了“wy”兩個字母。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屬于自己的标記。
她有些不舍地将帕子遞給村長,然後說道:“麻煩村長爺爺費心了。彩禮三兩,嫁妝我出不了多少。定親結婚的日子選吉日即可,我一切都聽村長的安排。”
村長耐心地聽完,點了點頭說道:“成,我曉得咯。這事兒我會盡快給你辦妥的。”
送走村長以後,吳悠站在大門口發了會兒愣。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但她卻覺得有些虛幻。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算了,與媒婆談生意的事兒還是等定親了以後再說吧。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走進屋裡,開始準備接下來的生活。
而沈喬這邊,也收到了吳悠的帕子。
他拿着帕子,心中五味雜陳。又是帕子,他心想。不過這帕子是他想要的,他仔細端詳着手中的帕子,淡淡的綠色,材質是常見的棉麻,麻含得多,有些硬挺。角落不知道繡了什麼,沒看太懂,說是草也不太像。他又拿起來使勁兒嗅了嗅,沒有脂粉味兒,反而有一股清爽的味道,就像她一樣。
他忍不住笑了,随即又像觸了電那般把手放下,罵了自己一句:“變态!”但還是小心地把帕子收好,放在自己的衣兜裡,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楊媒婆已經談好了,下月初五就定親,還有十天的時間,自己得好好準備才行。
定了親之後,兩月後初八就是個好日子,也要把婚禮提上日程了。想到這些,沈喬就恨不得立刻起身到山上再多獵些獵物,多賣些錢,為将來的生活打下堅實的基礎。
他望着遠方的山巒,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