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蹙着眉頭接了句:“喜慶的日子說啥呢,好好過日子就行。”
“沒事兒大伯,我還得去三叔家,就不多待了。”沈喬沒有什麼難過的表情,仿佛隻是來走個過場。
吳悠則跟随沈喬的步驟,臨走時手中被塞了一包紅棗。
三叔與大伯家離得不遠,隻不過一個在村東,一個在村西,再加上沈喬自己家,那是在村子的三個方向了。
三叔比大伯家更不親近,隻是簡單的叫了人,然後遞過來一包花生,兩人就離開了。
吳悠默默的在心裡盤算着,這到底是個什麼關系。感覺說親近吧,也沒有那種很熱情,說不親近吧,喊稱呼也都是規規矩矩的,禮也沒虛的。
隻用走本家的親戚,包括當中間人的村長,很快兩人就回家了。
路上一路都有同村的人打招呼。吳悠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從穿越過來到結婚前都不算是在村子裡有存在感。
直到今天,她很莫名的覺得心裡很平和,也确實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晚飯過後,把吳韻吳和兩人送回去,囑咐他們關好門窗以後,兩人借着夕陽的餘晖慢慢往家走。
“沈喬,我記得你上次好像有問過我能不能畫側寫對嗎?現在是不需要了嗎?”吳悠突然想起了第一次擺攤以後沈喬問過自己這件事,當時好像答應了,但是過去這麼久都沒有來找自己畫。
沈喬沒有回話。
吳悠偏過頭去看他的表情,稍微有些苦惱。
吳悠猜測是不是用來尋親,她想了想覺得既然兩人都成親了,有些事情也不能像以前當作沒看到了。
想了想還是說道:“你要是有難處,也可以不跟我說,我是覺着這幾天都有空閑,我可以好好給你畫。”
“沒難處,也沒什麼不好說給你聽的。”沈喬不是什麼有話不懂說的人,當即答道:“我想着我們回家,跟娘一起,或許更準确一點。”
吳悠聽罷點點頭,她主動問過了,就看對方怎麼想了。
回到家的時候,白大娘已經躺下睡了,三叔比大伯家更不親近,。
沈喬也沒特意喊醒,看着特意剩下的熱水,吳悠心裡對這個婆婆有了更深刻的認知,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就着熱水,兩人洗漱準備睡覺。
躺在被窩裡,吳悠往沈喬的方向靠了靠,主要是比較暖和。沈喬直挺挺的躺着,自己一個人仰躺着發呆,吳悠被熱氣烘烤着,舒服得都快迷糊地睡着了,才聽得他出聲。
“悠娘,我還沒同你講過我爹與我大哥吧?”
吳悠迷糊中應了一聲:“嗯,爹和大哥怎麼了?”
沈喬翻了個身面對着吳悠繼續說道:“我爹是個獵戶,但他不是從小學的,都是自己琢磨會的。他手藝很好,我不及他三分之一。有手藝就能有飯吃就能掙錢,以前我家條件還是不錯的,在他去世之前都計劃着要蓋兩間磚瓦房。”說道這裡似乎有些感慨
“我大伯和我三叔以及我們家早早就分家了,我爹也是分家之後才開始打獵的,掙了錢之後,我三叔非說分家之前我爹藏着手藝不幫襯家裡,鬧着讓我爹帶着去山裡打獵。”沈喬的語氣中帶了些不屑。
“但那打獵就是普通人能随便去的嗎?我爹就算是自己琢磨,也是遇到好多危險,但我三叔以前爺奶在時就偏袒他,農活幹的少,體力就跟不上,我大伯也眼饞,但是他不說,我三叔鬧,他反正就跟着。總之最後,我爹沒鬧過,還是答應了。”
聽到這裡吳悠就猜到後面的發展了。
果然,沈喬接着說道:“誰曾想,他們的運氣實在不好,我三叔沒跟住我爹,走岔路了。我爹去找他,遇到了熊瞎子。”
說着說着,語氣也漸漸低沉,又帶了些不忿。“我爹就算打獵技巧再豐富,他也鬥不過熊瞎子啊,而我大伯在後邊兒,趁我爹同熊瞎子搏鬥的時候,早早的往山下逃了。所以我不想同他們親近,估計他們見到我心裡也不那麼自在。”
“那。你哥呢?”
“我哥......我哥在我爹去世後也開始去打獵,不過我哥跟着我爹學了些技巧。我娘本來不應許的,但是我娘從我爹去世後身子就不大好了。家裡要生活,我哥又是最大的,他就站出來了,說要去打獵,讓我在家照顧娘。”
“我哥很聰明,我爹以前還說要讓我哥去讀書,認些字的。但他打獵也很厲害,他知道自己沒有很強壯,就學會設陷阱,經常捕些小動物回來,就這麼過了兩年。直到五年前,我哥再一次出去打獵的時候沒再回來。我央求大伯與三叔去林子裡找我哥,隻在一個崖坡旁邊找到了他的鞋子。從那以後,我娘的眼睛都哭得不太行了,看東西總是模模糊糊的。”
“這五年,我也斷斷續續找過。但是五年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娘也盼着能再見到我哥一面,但是她已經不抱希望了。我不相信他沒了。悠娘,你說我還能找到我哥嗎?”
吳悠不知道,但她翻過身抱住了這個眼眶有些泛紅的漢子安慰着:“能的,一定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