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媒婆家不遠,半日山路就到了。
可是,今日到時,楊媒婆家卻大門緊閉。
問了周圍的鄰居,得知,楊媒婆這幾日都是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去哪了。
吳悠聽罷,隻得又和沈喬回家。
又過了兩日,在吳悠忍不住要去楊鄉紳家碰運氣的時候,楊媒婆終于在一個天氣晴好的日子來找她了。
這天,沈喬帶着沈麥進了山,說是在山周圍看看有什麼可以打的小獵物,順便再砍點兒木材回來。劉春花随白大娘下地理去收菜了,三個孩子也去村子裡玩兒去了,家裡就剩下吳悠一人。
楊媒婆滿臉帶笑,臉上的褶子都快遮住眼睛了,那表情開心得仿佛是她本人大喜的日子。
吳悠見到人,連日來的憂愁也散了一大半。
“楊嬸子,恭喜恭喜啊,看樣子是有好事兒發生呀。”吳悠面帶笑容說着俏皮話,又端了闆凳出來讓她坐。
楊媒婆甩了下手裡的帕子:“是好事兒!楊鄉紳過些日子要辦喜事兒了。”
吳悠一聽,臉上得笑更明媚了些。
“喏,這是給你得謝禮。”楊媒婆頗為大方的遞給吳悠一個荷包。
吳悠當着楊媒婆的面拿出來,發現除了一百個銅錢之外,還有十兩銀子!
吳悠詫異的看向楊媒婆:“楊嬸子,這,怎麼這麼多?”
楊媒婆看到吳悠的樣子,内心才稍微平複了些,說實在話,要是以往,她是不願意給這麼多的,頂多比畫像的多給五十個銅闆。但這次是楊鄉紳點名要遞給畫師的,還讓畫師去參加後面的婚禮。自己要是就這麼昧下去了,以後怕是不好收場。
她之前也想過,這随後一說的話,指不定當不得真。自己要是瞞下這個消息,再吞了謝禮,吳悠也不知道。
不過後來再一想,這次自己得的畫師銀子都有四十兩之多,還有謝媒錢。算算已經很多了,這二兩銀子本來也不該自己得,就原數給出去吧,這才有了之前這一幕。
吳悠内心巨震,靠自己賺來得十兩銀子,已經抵得上貧苦人家一年得開銷了。
她捏着銀子半響,咬咬牙又取了一兩出來,遞給楊媒婆:“楊嬸子,多虧你給我這個機會,這點兒謝禮,還請您笑納。”
楊媒婆喝着糖水,被這一幕驚到了:“吳悠妹子,你這是做什麼?”
吳悠幹脆把銀子放在楊媒婆的手上,說道:“楊嬸子,我是真心感謝您。不瞞您說,我家沈喬之前有個大哥,五年前在山裡打獵失蹤了,最近剛找回來,但身體多有不便,再加上我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家人就靠着沈喬打獵生活。”
楊媒婆聽了一半,左右張望了一番,沒看到吳悠說的大哥,迷迷糊糊的問道:“這,是要我給沈喬大哥找個媳婦?”
吳悠笑笑,道:“沒,大哥帶着嫂子一起回來的。”
楊媒婆越發納悶了:“那是?”
“大哥腿腳不便,但是有門好手藝,您瞧瞧,我們坐的椅子,靠起來舒舒服服的,手藝真的不錯的。我想着您撮合這麼多年的親事,見識肯定比我們要多得多。您看着其他哪家有點需求,幫我們說一說,價格肯定比别家低。”吳悠頓了頓,低聲說道:“婚床櫃子雕花可能不行,簡單的桌子闆凳兒還是沒問題的。”
吳悠說着,又把可折疊凳子拿出來展示給楊媒婆看:“您瞧瞧,這種小凳子,又不占地方,哪家有貨郎的,帶上一個這種凳子,荒山野外的也好有個休息的地方。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楊媒婆看着點點頭,這有幹淨的凳子坐,那确實比直接再石闆還有土包上更合适些。
“怎麼不考慮村裡其他人家?”楊媒婆随口問了句。
吳悠苦笑着說道:“楊嬸子,村裡五爺家就是做木匠活的,不說其他,搞不好要結仇的。”
聽了這話,楊媒婆也曉得吳悠的顧慮了。
不過這确實沒什麼為難的,一句話的事兒。
“吳悠妹子,這銀子我就不收了,我們辦事有辦事的規矩。你還是拿回去吧。”說着就把銀子還了回去,起身又道:“我就先走了,下個月就新年了,我不打算出門走動了。你也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忘記正月十八去楊鄉紳家。”
吳悠把楊媒婆送到門口,又目送她走了一會兒才回來。
等人離開了,吳悠才低低歡呼了一聲。
銀子!銀子!
天啦!她賺錢啦!!
小跑着把銀子放進卧室的床底,想了想不放心,又把幾兩銀子分開用帕子包起來,拿五兩同之前的彩禮銀子放好,剩下的則單獨放。
她心裡琢磨着接下來的花用:辦席面兒二兩銀子是要的,還有之前說的做衣服,自己的,弟弟妹妹的,沈喬的和娘的......還要多買點肉,過年了還有點心,年禮......
天啊,這樣算下來,這十兩銀子怎麼跟水一樣,嘩嘩地也不禁花啊。
算了算了,直接拿出五兩銀子給娘,讓她操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