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走過來:“客官,您要點兒什麼?我們家沒有鉛粉。”
鉛粉是化妝用的,胭脂店能買,有的文房四寶店也賣。
吳悠輕聲問道:“朱砂有嗎?”
店小二看着面前不太富裕的樣子,提醒道:“有,在這邊。朱砂最低的五百文一兩。”
吳悠應了聲,擡步走過去。
朱砂裝在罐子裡,血紅的顔色,讓吳悠看得很是心動,但太貴了。
“石青呢?”她看到旁邊的顔料呢。
“石青要實惠些,最低隻要八十文。”
許是來買顔料的人不多,店小二沒有不耐煩。
吳悠聽了,在心裡默默計算着。實在是用不起,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用自制顔料吧。
“多謝,以後有機會再來。”吳悠按照習慣說了這麼一句就離開了。
留下店小二摸不着頭腦,什麼叫有機會。這不是想來就來嗎?
離開店鋪,吳悠和沈喬他們往家走去。
買的東西不多,所以回去的時候還是選擇的走路,好在一家人,說說笑笑過得也不算漫長。
晚上,吳悠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有些懷疑自己這條路是不是走錯了。
辛辛苦苦賺了些銀子,卻連顔料都買不起。
而且從她開始畫畫,到找到了楊媒婆合作,大部分時間也很被動,幾乎都是在等待通知,等待結果。
如果沒走這條路,她也許還和弟妹一起住在破房子裡思考明天怎麼辦。
和沈喬結婚,去畫畫都是她選擇的最合适的路,所以她必須堅持。
況且她沒有其他的路了,隻有畫畫,做設計才是她能變現也能掌控的技術。
不行,等翻過年開春了,楊鄉紳家成親的宴席上她必須抓住機會,不能這麼被動了!
想到後來,吳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夢到了上輩子,在公司當牛馬的日子......
因為夢境,吳悠起來還有些恍惚。
不過周圍的環境還有人都很快讓她又接受了現實。
要過年了,家裡裡裡外外都要大掃除。
吃過飯就開始忙活了,大的小的齊上陣,幹活兒也沒那麼累。
約麼中午的時候,沈麥帶着劉春花回來了。
豆豆一個旋風跑過去抱住了他們:“阿爹!娘!你們終于回來了!我可想你們了!”
沈麥半蹲着摸摸豆豆的頭:“爹和娘也想豆豆。”
豆豆叽叽喳喳地把這幾天在家的事情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沈麥和劉春花一直耐心的聽着。
“我們今天在大掃除呢,小嬸嬸說是能把黴運掃走。”
劉春花抱了抱豆豆,起身直接挽了袖子就跟他們一起幹。
人多力量大,沒用上一天都把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
後面坐下來了,白大娘關心的問了一句:“麥哥兒,春花,這次回去事兒辦得咋樣?”
劉春花開口要說,被沈麥攔住了:
“娘,這次回去我們直接去找了村長,說了要賣地的事情。因為賣的急,一時之間也沒人要。春花五畝地,本來也不多,但有兩畝上等,兩畝中等,還有一畝下等。分開的話是要好一些。村長也說有消息了通知我們。”
說着他看了春花一眼:“但我想了想,以後能不和那邊兒有牽扯就不和那邊有牽扯。直接以五畝地十兩銀子的價格抵給了村長。後面他賣多賣少就與我們無關了。”
白大娘聽了,張了張嘴想說一畝上等得四兩,中等也是二兩。分開賣少說也能得十二兩!這樣打包賣實在太吃虧了。
但她幾度張口都沒能發出聲音。
按理說劉春花之前的地,她沒有資格說什麼。
默了默,隻道:“成,事兒辦完了就行,以後安安心心過日子就好。”
劉春花點點頭。
白大娘又說:“你那賣地的銀子就自己收好吧。當豆豆的嫁妝銀子。”
劉春花又點頭應了,本來她和沈麥在路上想的是拿出三兩銀子當家用的。
吳悠不在意這個,錢财除了她自己賺的,其他的都不是很在意。
打掃完屋子,再過一個星期就是過年了。
臨近的幾天,每天都有新的花樣。吳悠也是第一次充分體驗到過年的濃厚氛圍。
他們祭竈王爺,祈求來年有吃有喝。在門前挂桃符,驅邪保平安。
等到除夕這天,就有點和吳悠記憶中的小時候重疊了。
除夕要祭祖,除了對祖先表達緬懷和感恩之情,也是為了祈求祖先保佑家裡人新的一年健康平安。
吳悠先是随着沈喬在沈家參與了祭祖活動,又回去自己家給爹娘上了祭品。
等到了晚上,吃過年夜飯又要守歲,等着新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