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吳悠也有自己一人出門的先例,所以沈喬也沒有多放在心上。
隻當還是同之前一般,與他置氣,不想說話。
等到中午吃飯,白大娘發現吳悠不在,說了句:“不吃又餓得不是我。”
沈喬也煩,怼了一句:“少說兩句娘,悠娘有事外出了。”
白大娘“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
“說不得?就前日說了那麼一句,這幾天就整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個婦道人家,整日往外跑,像什麼話!”
吳和吳韻默默放下了筷子,從門邊退出去了。
沈喬一看,趕忙拉住他們:“幹什麼去?把飯吃了。你們走了,你姐回來要怪我的。”
“姐夫,我姐沒吃,我們也不好意思吃。我和妹妹回家随便煮點兒對付就行。”吳和小大人般,說完就拉着吳韻往外跑。
白大娘火氣更大了:“愛吃不吃!剩的我拿去喂雞!”
“娘!”沈喬頭疼得很,明明之前好好得,怎麼突然就變這樣。
還是沈麥說了句:“快吃吧,天冷了,飯菜涼得快,再不吃晚些吃了涼肚子。”
沈喬坐下囫囵吃了一碗,心煩的出去了。
劉春花坐在一旁也不好再勸,在她眼裡,婆婆看不慣兒媳才是正常的。
家裡的争吵和矛盾,吳悠根本不知道。
此刻,她正和綢緞莊的劉宏勝坐在酒樓裡。
桌上是酒樓的招牌菜八寶鴨,一份兒梅花湯餅,一道魚羹。
“吳畫師,這是醉仙樓的三道招牌菜,嘗嘗。”
吳悠看着面前的三道菜,不說八寶鴨,魚羹色澤油亮,看起來鮮嫩滑潤;湯餅如一片片梅花,看着就很鮮美;八寶鴨更是香氣逼人。她道了聲客氣,便夾筷吃起來。
劉宏勝并沒有吃用,笑眯眯地問:“如何?”
吳悠毫不客氣地稱贊道:“珍馐入口,令人回味無窮。”
劉掌櫃在心裡道了聲好。
他之前在楊鄉紳那裡見識到吳悠得畫技以後,回來就着人查了一番,得知吳悠不過是個農家婦女,之前也一直在給其他待相親得适齡男女作畫。
心中有些鄙夷,但又實在心癢于畫作,于是就有了今天得的這一幕。
好在吳悠不是土生土長的越朝人,對于美食,她可以享受,并沒有到那種很瘋狂的地步,并且還能說得出幾句文绉绉的話,這才讓劉宏勝心裡高看了幾分,也弱化了農婦的形象。
他用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吳畫師,您邊吃,我邊說。我爹将于五日後七十大壽,我想請您畫三幅圖,”
吳悠忙拱手道了句:“老爺子高壽!”
劉宏勝笑着回道:“是,身體硬朗着。”又正了正神色:“到時候賓客頗多,我想畫中應該呈現出熱鬧喜慶,溫馨祥和,隆重典雅。”
吳悠側耳聽着,邊點頭邊沉思:“沒問題,不過,我到時要提前一日到貴府,好決定在什麼位置好話,也免得沖撞了貴人。”
劉宏勝聽後滿意的笑了笑。擡手讓人拿出了銀子遞過去:“市面上普通畫作十五兩一幅,您這畫技不常見,按照十六兩一幅。三幅五十二兩。這是定金二十兩,完成後結清。如何?”
吳悠穩住快要跳出來的心髒,正了正神色點頭應了。
見此,劉宏勝起身站起來:“吳畫師慢用,銀錢已經結了,我就不打擾畫師了,還望畫師莫忘記時間。”
說完就帶着人走了。
吳悠平複了一會兒心情,才拿起桌上的銀兩。
二十兩!一個五十二兩的大單子!!!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回想起後世自己做幾百萬的單子都不眨眼,暗罵自己沒出息。
但是臉上的笑實在憋不住。
這可是在等級森嚴設施落後的古代!她一下子掙了别人十幾年的錢,怎麼不讓人激動!
心情愉悅的吃着飯菜,把最近的濁氣都吐了出來。
八寶鴨沒動,剩下的一湯一羹不好打包,吳悠基本都進肚了。喊了小兒用食盒打包好鴨子,才帶着愉快的心情往回家走。
走到半路,又進去了上一次去的文房四寶店。
這次狠狠心,花了大價錢買了朱砂還有石青。一下子,就去了二兩。
一邊安慰自己這是必要的投入,一遍心痛。
身上帶着銀子,害怕被摸了去,于是緊緊的貼着内衣放着,也不敢耽擱,匆匆的往回走了。
吳悠心情頗好的帶着鴨子回了家。
一進門就問:“沈喬,小和他們呢?”
這是吳悠這兩天了第一次主動跟他講話,沈喬還有些不習慣。
他支吾着說到:“他們回去了。”
“回去了?”吳悠很疑惑,因為往常就算自己不在家,也會在這邊呆着,等到晚飯吃了才走,要麼和豆豆一起出去玩兒。今天怎麼回去了?
她不解的看着沈喬。
沈喬不擅長撒謊,就把中午的事情說出來了。
吳悠聽着,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你可真是好樣的!”
說罷,手裡的鴨子也沒放下,轉身出門去了。
回到吳家,吳和正帶着妹妹在打掃屋子,看見吳悠回來,很是高興。
“小和小韻,來,看姐帶了什麼好吃的?”吳悠笑着把鴨子拿出來。
“哇,烤鴨!”吳和口水已經泛濫,但他克制着沒動:“姐,這要花很多的錢吧,大娘會不會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