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不多言,随手拿了小本子與炭筆就往外走。
這本子是她仿造現代的本子做的,最下面用了塊薄木闆,這樣随時都可以作畫。
她在院子裡轉悠,不時問些關心的問題。比如明日待客的園子在哪。
得到了答案,便帶着小本本往園子裡走。
仆從依然跟随着。
吳悠來到明日待客的園子,看到的是忙碌的景象。
仆從進進出出,顯然在布置明天的場地。
桌子已經擺起來了,假山周圍增添了松柏,萬年青等綠植;院子的牆壁還有廊柱上面懸挂着紅色的壽幛和壽聯;屋檐下面還有樹枝上面已經挂上了紅紅的燈籠。
不說其他,隻是幾個燈籠,就有了吉祥喜慶的氛圍。
除了中間賓客就坐的桌椅,周圍還有一排桌子,吳悠看着上面鋪了紅布,估計是呈放壽禮的地方。
對院子裡的布置有了大概的了解,吳悠找了個地方,開始在自己帶的小本子上勾勒輪廓,等到回去要藤畫在大的畫紙上面。
仆從隻是看着,并不說話。隻有在吳悠要走到比較私密的院子處時才會做提醒。
稍稍把能去的都走了一圈,就花了大概小半個時辰。
因為到劉家已經不算很早,所以回去以後趁着還有天光,便把畫架搬出來在房屋的小院兒裡把剛剛描在小本子上的場景畫在紙上。
這樣一來,明天隻用增添一些賓客細節就好了。
吳悠專心畫畫,一直到覺得眼前看不大清了才停筆。
走遠了些,滿意的看着畫紙上的内容,才異常疲憊的捶了捶肩膀。
肚子也一陣轟鳴。
“畫師,飯食好了。請用餐。”仆從恰到好處的出了聲。
吳悠便收了畫架,進了屋子。
飯菜已經擺好了,一份白米飯,一道蒸魚,一碟白菜肉絲和一份冬瓜湯。
對于一個人來說,菜有些多了。
吳悠慢悠悠的吃着,想起家中弟弟妹妹是不是也在吃晚飯了,又覺得清蒸的魚不錯,可惜不能帶回家讓他們也常常。
肚子吃了個滾圓,碗筷才被仆從撤下去。
之前為了畫畫,有人跟着,吳悠還能自動忽略,這會兒安靜下來,旁邊還站着個人,她就非常不自在。
隻好對那仆從說道:“我今日不會再出院子了,若小哥你有其他事,可以不必守着我。”
那仆從聽了,之說有事到院門喊就行,自己真的退出去了。
等到人走了,吳悠才徹底放松下來。
真實怪不自在的。
也不知道一個小鎮子,怎麼就還有這麼知禮的人家。
她以為隻有足夠發達的地方才會有這麼規矩的人家,很顯然,現實又給她上了一課。
天黑了,院子裡的燈籠都亮起來了。
要不是挂的燈籠足夠多,屋子裡也有可以燃燒的蠟燭,吳悠真的有些不适。
可能事固有印象太深了吧,黑漆漆的環境,隻挂了兩個紅彤彤的燈籠,恐怖氛圍也是一絕。
擺擺腦袋,把腦子裡的不好想法甩出頭,目光投向了自己描的畫。
又細細思索了一番作畫的思路,拿着筆就着燭火在畫紙上刻畫一番,就吹滅了準備睡覺了。
養精蓄銳,明天可有得忙了。
那仆從從吳悠的院子裡離開以後,就去主家那裡回話了。
“你說那畫師在院子裡四處走動,對一切都很平淡,也不驚歎?”劉宏勝聽了回話後問道。
“是的,老爺。那畫師隻是四處走走,對各種布置也都沒好奇詢問。”
劉宏勝心下琢磨,自家在鎮子上也算得上富裕人家,因為有個在府城做官的兄弟,所以家中規矩也要比普通人家要管得嚴一些。
也正是因為這個兄弟,家中還真有好些不錯的布置。
這畫師毫不驚訝,要麼就是一點兒也沒見識,要麼就是見得多。也不知道這位村中的畫師到底是哪種情況。
最後他還是說了句:“行,明日你就還是跟着畫師,有什麼吩咐盡量辦到。”
那仆從應了,又退了下去。
要說這畫是他唯一想到的壽禮,也不盡全。
隻是家中老父已是七十高齡,身體大不如從前了,大哥在府城做官,路途遙遠,見一面本就困難。
這次壽誕,大哥特意請假半月回來祝壽,他想着趁此機會畫上一幅,等到大哥離去,自家老父親也能借着畫像解解相思。
劉宏勝想着,眉頭也不自覺蹙起。
内心長歎一聲,轉而又想起明日可能出現的場景,便帶着愁思也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