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竟遙心頭一震,立刻想到了昨夜那聲尖叫。她快步走向主院,隻見府中下人亂作一團,趙思白站在院中,面色陰沉地指揮着衆人。
“趙城主,聽聞...”祝竟遙剛開口,趙思白就轉過身來,臉上瞬間換上了悲痛的表情。
“祝仙子,家門不幸啊!”他長歎一聲,“新婦突發急症,竟...竟就這麼去了!”
祝竟遙目光微閃:“不知可否容我一見?或許...”
“不必了。”趙思白斷然拒絕,随即又放緩語氣,“新婦死狀凄慘,恐沖撞了仙子。我已命人準備喪事,還請仙子多留幾日,待喪禮過後再走不遲。”
祝竟遙心中一凜,這分明是要強留她!她面上不顯,隻淡淡道:“城主節哀,竟遙自當留下盡一份心意。”
回到聽雨軒,祝竟遙立刻開始收拾行裝。無論新娘之死是否與趙思白有關,這城主府都絕非久留之地。然而當她推開院門時,卻發現兩名侍衛正守在門外。
“祝仙子,城主有令,府中正值多事之秋,特派我等保護仙子安全。”其中一名侍衛拱手道,語氣恭敬卻不容拒絕。
祝竟遙冷笑一聲:“趙城主倒是考慮周到。”她關上門,心知硬闖隻會打草驚蛇。
既然趙思白如此處心積慮,那她不若将事情查探清楚,手中也算有了籌碼。
入夜後,祝竟遙取出一張隐身符貼在身上,又從窗口悄然掠出。
她輕功極佳,幾個起落便避開了巡邏的侍衛,朝着城主府深處潛去。
“若趙思白真有問題,秘密必定藏在最隐蔽處...”祝竟遙心中暗道,身形如鬼魅般在屋檐間穿梭。
忽然,她感應到一股詭異的靈力波動從西北角傳來。
那靈力陰冷粘稠,與尋常修士的靈力截然不同。
祝竟遙循着感應來到一座看似廢棄的小院前,院門上貼着封條,卻隐約有微光從門縫中透出。
她謹慎地探查四周,确認無人後,輕輕推開了院門。
院内雜草叢生,中央卻有一口古井,井口被厚重的石闆封住,而那詭異的靈力正是從井中傳來。
祝竟遙運起靈力,悄無聲息地移開石闆。井中竟有一條向下的階梯!
她深吸一口氣,握緊袖中的短匕,小心翼翼地拾級而下。
階梯盡頭是一間寬敞的密室,四壁刻滿了詭異的符文,中央則是一個巨大的血色法陣。
而更令祝竟遙毛骨悚然的是,法陣上空懸浮着五顆幽綠色的魂珠,每顆魂珠中都隐約可見一個痛苦掙紮的女子面容!
“這是...噬魂奪魄大法!”祝竟遙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一種早已被修真界明令禁止的邪術,通過吞噬他人魂魄來增強自身修為。
就在這時,密室的暗門突然打開,趙思白大步走入。祝竟遙急忙隐入陰影中,屏息凝神。
趙思白徑直走到法陣中央,從懷中取出一顆新鮮的魂珠,他将魂珠抛入法陣,五顆舊魂珠立刻圍繞新魂珠旋轉起來,發出凄厲的哀嚎。
“再有四十三個處子之魂,我的'九轉噬魂訣'就能大成了!”趙思白獰笑着,雙手結印,開始吸收魂珠中的魂魄之力。
祝竟遙看得心驚肉跳,正欲悄悄退走,卻不慎碰倒了牆邊的一個瓷瓶。
“誰?!”趙思白猛地轉頭,眼中兇光畢露。
祝竟遙毫不猶豫地擲出三枚透骨釘,趁趙思白閃避之際,飛速沖向階梯。
身後傳來趙思白暴怒的吼聲和法陣爆發的轟鳴,她不敢回頭,将輕功催到極緻,幾個起落便回到了地面。
她剛将石闆複原,就聽到井中傳來趙思白的腳步聲。祝竟遙心頭狂跳,迅速掐訣隐去身形,躲在院牆陰影處。
趙思白沖出古井,目光如電掃視四周:“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
祝竟遙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城主!少城主突發急病!”一個侍衛匆匆跑來報告。
趙思白臉色一變,猶豫片刻後,終于跟着侍衛匆匆離去。祝竟遙這才松了口氣,悄然離開小院,準備返回聽雨軒。
然而她剛踏入聽雨軒的院子,就敏銳地察覺到屋内有人。祝竟遙握緊短匕,猛地推開門——
“誰?!”
燭光下,趙雲瀾正站在她的書案前,聞聲轉身。
與婚禮上的冷漠不同,此刻的少城主面色蒼白,眼中滿是焦急與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