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雁芙并沒有邀請祝竟遙進屋的打算,可祝竟遙卻毫不客氣,自顧自地走進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段清淮的事是前輩做的吧?”她突然說道,眼神緊緊盯着都雁芙。
都雁芙剛要斥責祝竟遙的無禮,聽到這句話,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你别胡言亂語。”她強裝鎮定地說道。
“我是不是胡言亂語前輩心中定然有數,我今日前來也不是為了問責前輩。”祝竟遙轉了轉手中的茶杯,胸有成竹地看着都雁芙。
都雁芙心中警惕起來,暗自思索祝竟遙的目的:“你想做什麼?”
“前輩難道就不好奇?”祝竟遙慢慢走近都雁芙,“難道前輩是真的想讓段清淮中毒嗎?”她的聲音輕柔,卻仿佛帶着一種魔力,直擊都雁芙的内心。
一時間,屋内陷入了沉默。
都雁芙細細打量着祝竟遙,心中猶豫不決,思考着眼前這個小輩值不值得自己說出真話。
祝竟遙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這是都雁芙第一次在一個小輩面前,有了被看透的感覺。
“這确非我本意。”都雁芙終于開口說道。
祝竟遙似笑非笑地看着都雁芙:“所以我問,前輩難道不好奇?”
“你知道為何?”都雁芙急切地問道。
“若是不知,今夜也不敢前來。”祝竟遙自信滿滿地回答。
都雁芙不想再繞彎子:“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我要玉清丸。”祝竟遙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你怎知我還有玉清丸。”都雁芙驚訝地問道。
祝竟遙沒有回答,因為這确實是她猜的。她心中明白,藥王谷底蘊深厚,或許還留存着玉清丸。
“好,給你也無妨,隻要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都雁芙說道。
“那是自然。”祝竟遙又坐到凳子上,都雁芙也落座在她對面。
“敢問前輩,當時是否有種被人操控之感?”祝竟遙突然問道。
“确是如此。”都雁芙想起當時的情景,心中一陣後怕。
祝竟遙指了指上方,神情嚴肅:“是祂幹的好事。”
“你說什麼?!”都雁芙震驚地站了起來,很少有這麼不冷靜的時候。這個答案,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相信以前輩聰明才智,應該早有疑慮。”祝竟遙平靜地說道。
“哼,即便如此,我們又能做些什麼?”都雁芙無奈地坐下,心中滿是無力感。
“難道谷主甘心一輩子被操控嗎?”祝竟遙歪頭笑了笑,眼神中帶着一絲挑釁。
都雁芙沉默良久,突然說道:“你今日的目的根本不是玉清丸。”
祝竟遙點了點頭,坦然承認:“我的目的是你。”
都雁芙拿出簪子,設下一個結界,神色嚴肅:“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即便是祂,此時也無法窺探。”
祝竟遙看到簪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都雁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别打這簪子的注意,不可能給你的。”
祝竟遙聳了聳肩,笑道:“好吧。”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相信,我們身處的世界是個話本嗎?”
“我不相信。”都雁芙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臉上滿是懷疑。
“可若是祂想要這個世界成為話本呢?”祝竟遙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顆巨石,激起千層浪。
都雁芙的心瞬間不平靜了,她看着祝竟遙堅定的眼神,心中隐隐覺得,祝竟遙沒有說謊。“你有解法?”她急切地問道。
“尚不确定。”祝竟遙如實回答,她不想給都雁芙不切實際的保證。
都雁芙毫不猶豫地将腰間的玉佩扯下,遞給祝竟遙:“這是我的貼身玉佩,你拿着它,藥王谷的人都會祝你一臂之力,若是遇到危險,将玉佩摔碎,玉符會将我傳送到你身邊。”
祝竟遙有些詫異:“前輩這就相信我了?”
“因為我早就不信祂了。”都雁芙眼神堅定地說道。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那一刻,無需多言,彼此心照不宣。
第二日一早,晨曦初露,陽光灑在藥王谷。祝竟遙等人準備啟程回青雲宗。依舊隻有魚巧雲前來送行,她站在谷口,看着衆人。
“巧雲道友,這幾日多謝你的照顧,替我們向谷主問好。”祝竟遙微笑着說道。
“祝道友放心。”魚巧雲點頭回應,眼神中帶着一絲不舍。
衆人坐上飛舟,飛舟緩緩升空。蔣引玉看着祝竟遙,說道:“阿遙,我們的曆練任務隻完成了一個。”
“嗯。”祝竟遙輕輕應了一聲,眼神有些疲憊。
“不過快萬宗大比了,想來也不會即刻懲罰我們。”蔣引玉繼續說道,試圖緩解氣氛。
“嗯。”祝竟遙還是簡單地回應。
“阿遙,你是不是累了。”蔣引玉有些擔憂地問道。
“嗯。”
松芮佳一臉不悅地看向蔣引玉:“你就别打擾了師姐了,讓師姐靜靜。”
蔣引玉癟了癟嘴,自知理虧,也沒有反駁。
就在衆人閉目養神之時,段清淮突然開口:“我要去接殷悅。”他的聲音堅定,帶着一絲不容置疑。
蔣引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那你跳下去吧。”
謝有儀一路上都沒說話,此時終于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關切:“我們曆練時限已到,未能完成任務本就要受罰,段師兄若是将殷姑娘帶回宗門隻怕罰的更厲害。”他端的是一副為段清淮着想的樣子,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祝竟遙睜開眼,瞥了謝有儀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段清淮聽了謝有儀的話,覺得有理,便不再開口。
他心中暗自想着,等萬宗大比結束後,一定要去接殷悅,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殷悅一個人在外面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