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從人的角度來看,她和宋清是勢均力敵的。
不存在誰挑誰的問題。
她可以拒絕他,因為不喜歡,不接受,不想要。
可惜,宋清并不領情。
他隻覺得今天受了奇恥大辱,可能她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侮辱到了他,那她最好别出發。
溫袅内心的高傲和自矜,宋清完全不理解,他不覺得人還有這種東西,也從沒在什麼人身上見過,等真的見到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
他隻知道,她不選他,就是她的錯,大錯特錯!
在溫袅懇切地同他解釋了半天後,宋清問出了一句直擊要害的話。
“所以,你甯願受窮,都不願意跟我?”
如果她回答錯了,那完全足以徹底摧毀他!
他到底是有多不堪,竟然讓她願意吃苦,也不願意選擇跟他過日子……
宋清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難懂的問題,他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隻是不斷地追問,不斷地試錯,直到得出正确的答案為止,可等她真給了,他又不理解。
陷入了一個永遠都走不出去的怪圈。
見溫袅遲遲不回答,他強扳着她的肩怒吼:“說啊!回答我!是不是甯可吃苦,也不願意選擇我?”
“嗯。”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擊重錘,狠砸在他的心上。
比被拒絕更讓人崩潰的事,是在擺明所有的利害關系後,被對方拒絕兩次!
宋清的小臂上青筋驟起,拳頭哐哐地捶擊下去,鮮血四濺開來,溫袅臉側的地闆被捶裂。
他滿是鮮血的手,捧起她白皙柔軟的頸,低下頭欲吻又止:“溫袅,真想殺了你。”
宋清說完這句話後,突然脖子一僵,昏倒在她身旁。
溫袅不知道他怎麼了,直覺可能是被她氣的,吓得連忙叫了救護車。
她不知道宋清有沒有什麼基礎病,本來想跟着過去看看,可是同事不斷地發消息催促她,說是已經到陸氏集團樓下了。
猶豫之下,溫袅隻能先顧同事那邊。
坐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周圍有阿姨盯着她看。
一個把頭發燙成羊毛卷的阿姨,坐到她旁邊問她:“小姑娘,遇到什麼麻煩了嗎?要不要阿姨幫你報警啊?”
溫袅搖了搖頭:“沒有。”
羊毛卷阿姨從包裡掏出濕巾,遞放到她的手心裡:“出門在外的,别讓人看到自己這樣落魄。越落魄,别人越欺負。”
溫袅怔怔地接過濕巾,拿出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對着自己的臉一看……
天啊,宋清抹在她身上的血忘擦了。
鏡頭裡,她的半張臉都是紅腫的,看起來的确落魄至極。
溫袅低着頭,将頸處和臉頰的血迹擦去,身上還殘留着些許的血點。
不是她的,是宋清的血。
宋清的脾氣真的是很不好,在包廂裡的時候,差點把她的魂給吓掉。
自己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挨過這樣嚴重的打。
最後捶地闆的那幾拳,像是使出了渾身的氣力,幸好不是捶在她的臉上。
陸氏集團快到了,溫袅提前走到公交車的後門等待。
羊毛卷阿姨又湊過來問她:“你也是去陸氏維權的嗎?”
說完,不等她回答,就對着她的臉拍了張照片。
溫袅吓得瑟縮了一下,連忙否認道:“我不是,請您别拍下照片傳播。”
“哦呦,你這身上的傷,是路上被陸氏集團的人打的不啦?”
溫袅搖頭。
羊毛卷阿姨小心安撫着她的背:“小姑娘,别怕啊,你肯定是受欺負了,不然這麼遠的路過來,怎麼不打出租呢?一定是出租車容易被人攔截,這個陸氏集團實在是太猖狂了。”
溫袅想要解釋,不打出租,是因為她坐不起,跟陸氏集團沒有關系。
可羊毛卷阿姨不僅打斷了她的話,還翻出了手機上的新聞給她看:“這不,剛剛維權的人裡就出事了,你去的話要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