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微光,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既然阮家村的阮平是個不識字的,那麼昨晚講學講得頭頭是道的阮平,又是誰?
“你的字是誰教的?”傅翊翻出阮平習字的紙張,問道。
“怎麼了?”阮平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傅翊道,“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你的字……”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怎麼都缺胳膊少腿的?”
而且還醜,無神,無骨,勉強有一個字的形态。
如果一定要說出一個優點的話,大概是,排列得還算齊整。
還有一點比較奇怪的是,阮平的書寫習慣居然不是豎着的,而是橫着的。
“你的字,誰教的?”他再次問道,眼神之中透露出明顯的審視意味。
“舊情人教的。”阮平開始胡說八道,“不過你不用介意,都已經是過去式了,那人嫌我家窮,早已另娶他人。”
傅翊:“………”這個答案,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他放下了手中的紙,沒再詢問其他,沉默地走出了書房。
阮平不解地摸了摸頭,怎麼她說她的舊情人另娶他人,他看着比她還傷心?
莫非是,“舊情人”這三個字觸動了他的傷心事?
夜間,阮平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因為傅翊是一身酒氣地回來的,明顯剛才就是喝酒解愁去了。
醉得不算太厲害,除了臉有些紅,神志還算清醒,也能自己行走、寬衣。
阮平不太熟練地幫他洗漱了一下,才剛要替他擦幹水,就被一把拽進了浴桶裡。
愛欲來得洶湧而猛烈,阮平雙手撐在浴桶邊緣,又快樂又痛苦地承受着身後一次又一次地掠奪。
到後來,她已經疲累得手指都擡不起來了,傅翊将她抱到床上之後,居然還有餘力。
不過,阮平也不太抗拒就是了。
孤枕這麼多天,她也是挺想的。
床闱之間,紗帳垂落,燭光朦胧,暧昧的氛圍下,阮平也重新起了情意。
她擡手摟住傅翊,主動送上紅唇,索要溫存。
傅翊熱情地回應着她,情動之間,神志模糊,叫出了一聲:“雪兒。”
阮平以為他在玩情趣,回了一句:“雨兒?冰雹兒?”
一下子把傅翊噎得半死。
話一出口,她也把自己逗得哈哈直笑,瞬間什麼氣氛都沒有了。
“你……你真是……”傅翊沒好氣地把她推出懷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的這出神來之筆。
哪個女子會在此時,回這樣一句話出來?
言語奇怪就算了,她還自己把自己逗得快笑抽過去了。
他想,阮平作為一個外室,實在是很不合格。
或許周媽媽說得對,該請個教養嬷嬷好好教教她規矩禮儀,尤其是,這床闱之間的規矩。
結果,教養嬷嬷還沒請來,阮平自己倒是研究起了房中術。
她是一個喜歡研究的人,不僅喜歡研究人的行為,還喜歡研究新事物,但大都是三分鐘熱度。
這不,宅子裡的人她還沒研究明白,就又突然轉去研究兩性關系了。
也不知是受激素控制,還是小别勝新歡,傅翊失蹤幾天再回來,她就對他特别感興趣,尤其是,在床上的他。
既然感興趣,就要積極地去研究,深入地研究。
她先是去書房搜羅了一番,想看看有沒有理論指導書,找了一圈,還真叫她找出了幾本特别的畫冊和話本子。
世家出品,必是精品。
阮平看着栩栩如生的圖畫,以及文筆老練的話本詞句,隻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俗話說,飽暖思那啥啥,她現在也是邁過溫飽線,追求更高一層需求的人了。
“這個動作不行,我不舒服。”
到了晚間,阮平把精心挑選的圖冊和話本擺在床頭,與傅翊一一交流。
傅翊隻能停下來,認命地翻到下一頁,換一個新姿勢。
“這個好。”阮平中肯地評價道,“比較符合人體學,你覺得呢?你是什麼感受?”
饒是傅翊比她年長幾歲,這一刻也被她問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這種事情,是可以這樣研究的嗎?
“閉嘴。”他最後把話本、圖冊通通掃到了床下,專心用自己的方式讓她舒服。
可動作間,不免還是會想到她之前所說的話,什麼這個動作好,那個動作不好,我這樣的神情就表示舒服,那樣的神情就表示不舒服。
到後來,他終究還是受她影響,用了她最喜歡的方式。
到底誰是誰的外室?
看着旁邊餍足而睡的女人,傅翊不禁想。
“簡直無法無天!”他輕輕地揪了一下阮平軟軟的臉頰。
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軟軟的,平平的,攤着手腳,躺得簡直不要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