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瘋狂的時候,晚上都可以不睡覺的!
就算他用一些有益身心的方法把人累睡着了,她也會半夜偷偷爬起來,繼續去研究她的古籍。
問她做這些有什麼用,她會回答說,沒什麼用,就是想知道。
傅翊簡直無言以對,萬事抵不過一個“我想”“我願意”,如果不讓她過了這個瘾,她是不會放棄研究的。
該帶她出去走走的。
傅翊想。
若是她要逃,再把人抓回來就是了,但不能一直把人關在宅子裡。
他自認是做出了一個很大的讓步,不僅同意了讓阮平出去,還是他親自帶着她出去遊玩。
誰知,阮平根本不領情!
“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她還是那句話。
過一段時間,過一段時間,這都過了兩三年了!
傅翊以前以為這是她以退為進的手段,現在才發現,這是她不願出去的托詞!
“明天就出去!”他拍闆道,“此時正是賞梅的時節,白雲峰的梅林是京城一絕,我帶你去看雪梅。”
白雲峰。
峰。
一聽就是要爬山。
阮平更不願意了。
天氣辣麼冷,躺着辣麼舒服,幹嘛要和自己的腿過不去,跑去爬山?
“可以不去嗎?”她垂眉耷眼地道。
“不行。”傅翊道。
“那馬車能直達嗎?不用走路的吧?”她問道。
“馬車隻能到半山腰。”傅翊道,“要想看到最好的景色,得走到山頂才行。”
“那我不去!”阮平嚴詞拒絕,“我爬不了山。”
“路途沒有多長。”傅翊哄道,“最多半個時辰,就能走到山頂了。”
“那也不去。”阮平堅決不肯。
半個時辰,換算過來就是一個小時。
走一個小時的山路?
她不要。
她的腿會斷,肺會炸的。
但傅翊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她出門透透氣,哪能容許她拒絕?
他直接使出殺手锏:“明日你要是不去,月錢減一半。”
阮平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月錢不是固定的嗎?怎麼還能減?我又沒犯錯,你不能拿這個威脅我!”
“我是為了你好。”傅翊頭疼道,“你自己算一算,你都多長時間沒出過門了?”
不用算!
自從傅翊給她帶了幾窩小狗崽回來,不用再去摸鄰居家、狗市上的狗崽之後,她就再也沒出過門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讓我出去!”她開始翻舊賬,“你自己說的,我要是出去,你就拿鎖鍊把我鎖起來。你吓到我了,所以我不敢出去了。”
最後一點是她編的。
她隻是現在不想出去,也不想去爬山,她的古籍還沒看完呢。
傅翊每日還要拉着她拉拉雜雜地說話,摟摟抱抱地貼貼,已經浪費她很多時間了。
聽到她的指控,傅翊有些心虛,那話确實是他說的。
他有些信了阮平的話,以為她一直不肯出門,是被他的話吓着了。
他開始反思,覺得自己過去對她是不太好,過于苛刻了,他從前,隻把她當成一個消遣的玩物,而沒把她看作是一個會喜會怒的活生生的人。
愧疚之下,傅翊不再威逼,而是利誘,他許諾道:“你要是明天跟我出去,月錢漲三兩,要是能爬到山頂,再漲三兩。”
那她的月錢就有三十六兩了!
阮平很心動。
傅翊還挺迷信,給月錢都要圖個六六大順。
她瞟了瞟傅翊的神色,推測她可以不去的機率有幾成,最後算出來,是零。
傅翊這個人固執得很,打定主意的事情就一定要辦到。
就算她拒絕了六兩銀子的誘惑,他也會想其他辦法逼她出門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現在就答應下來,還能掙下這每月六兩的月錢。
“去。”她回道。
她答應得那麼幹脆,傅翊又好氣又好笑,早知道這招好使,他之前何必費那個勁?又是勸又是威脅的,全做了白功。
事情就此定下,但是,他們二人都沒想到,這一趟出門,将他們之間愈發親密的關系,瞬間打回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