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傅翊和她一樣,都在時刻擔心着他們的偷天換日之計,有朝一日會被世人所揭穿。
當初形勢危急,若是不扳倒裴王,任由其登上皇位,傅家隻有死路一條。
可要想扳倒裴王,就必須離間皇帝與裴王之間的關系。
皇帝是個非常重視親情的人,幾乎是重視到幫親不幫理,不管裴王犯下多大的過錯,隻要他不是叛國、謀逆,皇帝都會寬恕他。
這也是為什麼,裴王嚣張跋扈的那些年,無數人彈劾他,無數證據擺在皇帝面前,皇帝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隻有出現一個比裴王更加親近的血脈至親,皇帝才有可能放棄裴王。
所以,宮中必須有一個皇子降生。
如今,一切都按照他們所謀劃的在進行,裴王倒了,小皇子也降生了,但傅家,并不是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小皇子的存在是一把雙刃劍,一面保護着傅家的富貴安穩,一面也在時刻威脅着傅家的安危。
傅翊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替傅家籌謀一條退路。
他一直都是傅家,最深謀遠慮的那個人。
皇後非常心疼他,他這個年紀,本不該承受這麼多。
是他們這些做長輩的無用,才将家族的重擔全壓在了他一個小輩身上。
……
阮平對傅翊在京城的處境一無所知,她是一條随波逐流的小鹹魚,眼見傅翊遲遲不歸,她覺得,也是時候與江谷進一步培養一下感情了。
小蓮和小翠雖然很喜歡看江谷光膀子砍柴,但對于讓他做姑爺的事情,還是不太贊同的。
她們覺得,自家姑娘一邊花着公子的錢,一邊計劃着嫁與他人,這無異于是在找死。
“你們知道什麼!”阮平教導她們道,“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人也不能吊死在同一棵樹上,這叫分散風險,懂嗎?”
“傅翊叫我等他,就是一句空口白話,他又沒在我這裡抵押什麼物品,我怎麼知道他還回不回來?什麼時候回來?”
“要是他八十歲才想起來回來看一看我,我也等到八十歲不成?”
“那可不成。”她堅定地搖了搖頭,“我的大好年華,可不能在等待中度過,好男人那麼多,何必單戀他一枝花?”
“至于花他的錢……”阮平大言不慚道,“那不是他高興給我花嗎?我不花,他還不高興呢!”
小蓮和小翠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聽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但隐隐約約,又好像不太對勁。
或許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阮平的這番渣女言論,當天晚上,她家的院子就被人給一把火點了。
那時,她們主仆三人正睡得憨沉,屋子都燒起來了,也隻在夢裡怨怪天氣越來越熱,一點沒有察覺是房子着火了。
還是隔壁院子值夜守崗的傅家家丁率先發現了火情,叫醒了修竹等人,這才把阮平主仆救了出來。
隻是,放火的人顯然不是單純為了放把火看着玩兒,他們是為取阮平性命而來的。
眼見阮平沒有死在火海中,而是被人給救了出來,隐在暗處的殺手立刻撲圍而上,刀刀直往阮平命脈而去。
雖然有修竹等人的傾力保護,但阮平還是被追殺得狼狽不堪、四處逃竄!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江谷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在殺手面前,居然比她還不濟,看出殺手是沖她而來之後,他不僅沒想着保護她,居然還鬼哭狼嚎地吼了她一通,叫她不要往他這邊跑。
阮平心塞不已,隻覺得這段時間的好飯好菜都喂了狗!
小白臉果然不是那麼好養的!
在驚心動魄的死亡威脅下,江谷不想管她的死活,她也管不了江谷的死活了,不管他怎麼哭喊怎麼嚎叫,阮平全然不理會,哪裡安全就往哪裡鑽。
江谷的藏身之處隐蔽安全,她就往他那裡鑽。
可人在死亡的威脅下,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江谷眼見阮平奔着他的藏身之處而來,想都沒想,就伸手将她推了出去!
阮平被推倒在地,半邊身體重重砸在地磚上,手和膝蓋被磕得生疼。
同一時刻,殺手們配合默契,分出兩人追着阮平而來,其他人竭力攔住修竹等人。
阮平顧不得疼痛,就地翻滾了一圈,爬起來就跑。
殺手緊追不舍,離她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宅門拉開一條縫,将她拉了進去,随即門又立刻合上,将殺手攔在了外面。
阮平隻當自己得救了,剛要感歎一聲世上還是好人多,下一刻,抓她手的人,将她的手一扭,困在了背後,然後用繩索把她捆了個結實,同時還不忘堵了她的嘴。
她連一聲求救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拖離開了門口,一路往宅子的深處而去。
外間的殺手沒有追來,但同樣的,修竹等人也沒有追來。
或許他們也以為,她是被好心的鄰居救了,暫時無虞,所以全力對抗殺手去了。
鬼知道,她遇到的根本不是什麼好鄰居,而是神經病變态惡鄰——林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