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林别歌不理解。南卦挺行的呀,成績也好,精神力也高,為什麼老覺得自己不行。遇到問題,還喜歡把“想死”當作口頭禅,動不動跑天台坐着。
遇到垃圾不是應該揍回去嗎?沒能力揍回去,那最起碼也罵回去!
反正林别歌是會罵回去的。
所以她不理解南卦。
說真的,她倆一點都處不來。要不是影子強行給人綁定在一起,林别歌應該直到畢業都不會跟南卦成為朋友。
她覺得麻煩,也不想猜南卦的想法。
她們的性格正正相反。
攻擊又來了。林别歌開始擺爛:“哎不想打了,反正打不過。”
南卦卻意外很有沖勁:“不啊,我們配合,一定有機會的!”
林别歌嘟囔:“我都聽不懂你說話。”
“那,那我們交流一下,溝通啊,一定能打過的!信息傳遞過程中會産生一定偏差,糾正這個偏差是互相理解的基石……你的右邊!”
這次的指令終于明确了。
林别歌右手下意識擡起,但她反應慢了。擡手時,已經有什麼東西咬上VX-89的肩膀,咬住就不松口,死死拉扯。
VX-89的右臂被硬生生扯了下來。
電火花炸裂在空中,她們瞬間看清了對手——是一隻護巢蟲。
形狀像是大号的甲殼蟲,透明翅膀飛快扇動,發出高頻震動的聲音。
再看林别歌腳下,滿地的迷你蠕蟲,像白花花的蛆蟲,一半踩爆漿了,另一半幼蟲往漿液的方向湧來,開始吸食地上不斷湧出的白漿。
林别歌一手遮住屏幕,轉頭幹嘔:“yue。”
顯然護巢蟲跟着幼蟲而來,被她們的攻擊行為刺激到了。
護巢蟲在空中飛行,甩開剛咬下的VX-89的右臂,扔到洞窟深處。
微亮的光線照亮了角落,十幾隻籃球大的眼球齊齊轉過頭來。
是哨兵蟲。
……
林别歌吞了一下口水,生平第一次理解了南卦的話:“我想死。”
而南卦聲音微弱,碎碎地念了兩聲,林别歌沒聽清,說的好像是個人名,但南卦語氣神叨叨的,聽上去像是一串女巫的咒語。
但後面的話,林别歌聽清了。
南卦堅定道:“不能死。”
“想死可以,但不能真的死。”南卦想了想,搜索背包,換了一個武器——霜滅冰錘。
内置超導體,可以在撞擊的瞬間産生脈沖,達到零下270度,接近絕對零度-273.15。
能凍結高溫蠕蟲。
好像是小影塞給她的。
就它了。
少女溫和的眼神,被當下的危機刺激得鋒利起來。
哨兵蟲确定了她們的位置,掃來一陣風,再次朝林别歌的駕駛艙襲去。
而林别歌的系統還在報警,她被剛才攻擊沖擊在地上,來不及起身,眼看就要被徹底撕碎,南卦神色一凜,說時遲那時快,跳過去就是一錘子,整個岩壁瞬間凍結,在錘子離開岩體後,岩體因為強烈的溫度轉換,瞬間碎裂。
南卦揮舞錘體轉了一圈,直接将護巢蟲踩爆在岩壁上。又是一錘,重重掃飛幾隻。
她語氣帶着焦急:“比格老師,你沒事吧!”
林别歌驚魂未定,慢慢操縱着起身。
南卦開始碎碎念:“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得想想辦法。這樣,我們背靠着背。我按你的角度說位置,你直接動。”
“好。”
“左邊!哨兵一隻!”“好的!”
“右邊,哨兵!”“好的!”
“右腿踢一腳!”“好!”
“左一。”“一。”
她們兩個就這樣配合,竟然還真的逐漸找回了戰鬥節奏,配合越來越默契。
甚至到後面林别歌都不回話了。
但她們知道,對方一定能聽懂自己在說什麼。
而某個瞬間,南卦的動作突然僵住了,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
“林别歌,哨兵蟲交給你!”
“那你呢?”
少女轉過身,面對一片黑暗。
那裡有什麼呢?
黑暗的環境中,她的精神力似乎能察覺到,那成段成段的環節的終結之處……
少女動了一下手臂,鏡面将頭頂一點微弱的光,反射到洞窟深處。
她兩手顫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遊戲。
就好像真實存在的某個宇宙一樣,她舉起霜滅冰錘。
冰錘劃破火熱的風,南卦的精神力在極強的集中下,瞬間爆發,一擊削斷那龐然巨物的頭頂。
林别歌:……
隊友剛剛是穿過黑暗在什麼也看不見的情況下砍掉了岩漿蠕蟲的頭嗎?
南卦一錘下去,把還在扭動的巨蠕頭部捶得腦漿四濺,然後陰森森轉過頭來。
她擺出勝利姿勢。
雙手舉起岩漿蠕蟲的頭部,像炫耀釣到大魚的釣魚佬,舉到林别歌面前。
“你看,就說我們能做到的。”南卦兩眼放光。
林别歌臉皺成一坨,不着痕迹地離那條蟲遠了一點。
“是,是吧。我們配合挺好的。”
空氣突然沉默,兩人對視,看到對方身上滿是黏液的慘樣,不知道是誰突然撲哧笑出聲,開始相視大笑。
雖然性格不同,也不能理解對方的某些行為。
但互相信任,将後背交給對方的感覺,挺好的。
笑了一陣,正好殘餘的哨兵蟲又攻擊過來,南卦和林别歌想起陶影剛剛說幹掉岩漿巨蠕之後記得聯系她,就一邊砍着蟲子,一邊興奮聯絡陶影。
“小影小影,我們成功啦,你那邊怎麼樣!”
陶影沒有回答。
南卦和林别歌疑惑地“嗯?”了一聲,背靠背,同時看向隊友信息欄。
奇怪。
玩家“S”的ID是綠色,後面的狀态寫着“生存”。
小影還活着,但為什麼不回話?
!!!
不會是體力條見底,暈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