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無聊。
葉知叢随着陸放漫無目的地走。他明明做過規劃的,可如今,又什麼都用不上了。
不過他足夠乖,哪怕無聊也不會說什麼。自小他便被要求聽話,今日來之前,他的父親還叮囑他,以後都要聽陸放的話。
“不可以惹他生氣!記住了嗎?”
“他說什麼你就聽什麼,把他哄高興了,對你、對葉家都好!”
葉知叢點了一下頭。
在人走後。葉威德卻對着他的背影嗤了一聲,轉頭對着薛佳穎抱怨:“我甚至不敢指望他能讨到陸家人的歡心,别給我惹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葉威德實在多慮。
沈楓然的母親親昵地拉着葉知叢的手不舍得放,說他從小最是聽話懂事了,陸放你可不許欺負他。
陸放應着,沈楓然在一旁目瞪口呆,不自覺多看了葉知叢好幾眼。
直到陸放冷冰冰的視線掃過來,他這才回過神,臨走前還悄悄給人豎了一個大拇指。
我靠,是真不上相!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
他腹诽半天,等大部分人散去還不忘抽空溜達到陸放旁邊,差一點就怼上了人的肩膀,拳頭出到一半才堪堪停手。
“差點兒忘了……你極度潔癖,不讓别人碰。”
“不是我說,哥們你這是什麼好福氣?掉天仙都能掉到你家,上輩子你拯救過地球啊!”
陸放冷淡地敷衍了一聲:“嗯。”
沈楓然迅速捕捉到重點,“靠?你居然不否認?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聽你誇過誰,多少頂流影後到你嘴裡都是‘一般’,怎麼現在轉性了?你也覺得那孩子漂亮是吧?”
陸放不太想搭理人,“我長眼睛了。”
“……難不成你之前沒長?我還以為你壓根沒有正常審美呢!”
沈楓然吐槽道:“不過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他是個男人啊!長那麼漂亮,有什麼用?要是個女生就好了,說不定還能給你這個老古闆開個竅……”
陸放眉心輕蹙,視線似乎還帶着些許不悅。
随即看到不遠處朝他走過來的葉知叢,又将輕蹙的眉心舒展開來。
?沈楓然捕捉到這神色變化,還沒想明白緣由。
一聲脆生生的“老公”,聽得他差點一口酒沒把自己嗆死。
他哆哆嗦嗦地回頭,看到那個漂亮得不像人的男生走過來,站定後順勢挽過陸放的手臂,一臉溫柔地笑起來,“和父親說完話了,我可以走了的。”
“嗯。”
不二?!
沈楓然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滿臉驚疑:
你他媽不是嚴重潔癖嗎?
敢情這麼多年隻針對我是吧!
車内。
葉知叢松開陸放的手臂,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和人劃分着楚河漢界的距離。
陸放曾經說過他不喜歡和人接觸。
不過陸放還說,在外人面前,要扮演出一副相對恩愛的樣子。
他覺得他今天做得還是不錯的。
雖然,他有些不太理解什麼叫‘相對’恩愛。
幾日前,拍攝婚禮所用的迎賓照那天——
“我說二位,你們怎麼像剛認識一樣啊,都結婚了還陌生呢?”
“别太緊張,也不用這麼拘謹。”
“不然離這麼遠,中間都能劃一道楚河漢界了,結婚照拍的像全家福似的,給雙方父母留位置呢?”
攝影師親自上陣,妖娆地演示着他們所需要擺出來的動作,努力良久,宣布失敗。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葉知叢對攝影師後腦上挽着的丸子頭有些感興趣。這位也是個長發,丸子頭圓圓潤潤的,很漂亮,Grave就總是挽不好。
Grave是那位銀白色長發男,葉知叢稱呼他一聲‘老師’。
他想向攝影師請教一下秘訣,等開學後告訴Grave,讓Grave也挽出一個圓圓的丸子。
或許是他看了太多眼,看得陸放不自覺側目。
葉知叢似乎對那個妖娆的攝影師很感興趣,甚至在攝影師指揮他讓他把手放到自己肩膀來時,還仰着下巴尖兒目光灼灼地看人。
“對,就搭在這裡,然後往前送胯……再送一些,貼上來,貼緊。”
陸放說他不習慣和人有肢體接觸。
攝影師為了湊陸放的身高,踩着個木頭架子,提出了非常絕妙的解決辦法。
“沒事!不行就分開拍攝,回頭可以P!”
“可以P,什麼都可以P!放心吧您就!”
就連親吻額頭也可以用ps後期合成在一起。
陸放接聽完工作電話後折回,看着捧着白色捧花的葉知叢——眉眼低垂,長睫卷翹,此時正輕仰起着下巴尖兒,似是在等待一份美好落下。
人太安靜了,乖巧又漂亮。連現場都在此刻靜谧下來,像是不忍打破這份代表新婚的神聖。
如果攝影師及時按下快門。
陸放收起電話,蓦地出聲: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