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離心力下，外面的景色變成了模糊線條。
但人還是很安穩的。
“好像很普通啊！”
“殲星艦正在模拟躲避隕石帶，已關閉重力适應裝置。”
頓時，簡程産生了微妙的感受，他肩膀頂到座位，如果不是安全扣，他就要離開座位了，頭發也漂浮起來，這是真空。
至少在他生活的世界裡還沒辦法模拟真空環境。
側臉去看旁邊，伊洛的帽子已經脫離頭頂，頭發也飛起來了，像八爪魚一樣張牙舞爪的懸于頭頂。
“為什麼笑？”伊洛歪了歪頭，不明白身邊的黑發少年笑得那麼開心。
“咳咳，沒什麼。”他側過臉看外面。
碧藍眼瞳空淨如常，臉上戴着口罩看不出表情，注意到簡程的目光：“别害怕，隻是普通的訓練模式。”
“這種程度怎麼可能害怕。”
可他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真正的體驗開始了，他就像被扔到了滾筒洗衣機裡，不知道那邊是天哪邊是地。
裡面的人大喊大叫。
當最後結束，所有人都東倒西歪的從裡面出來，他表現算好的，還有大把人在幹嘔。
眼看着他走路都要摔倒，伊洛把他的手臂架在肩膀上，帶他來到休息室，上一波遊玩的遊客還在裡面，他們不留情的哈哈笑。
“看到你們，我就知道我剛才有多搞笑了。”
“我的天，有了這次體驗，以後再也不想星際旅行了！”
“我的天，好暈好暈！”
“就這樣不行了，還想去考軍校，哈哈！”
“我，我幹陸地文職不行嗎？”
……
伊洛在披薩店裡買了個超大号的披薩，一口咬下。
“好吃嗎？”
“好吃。”
簡程眼神佩服，在經曆了那種超級無敵旋轉和失重下，居然還能吃得下東西……
伊洛把披薩往外拉，芝士絲拉得很長，看着實在讓人食指大動，
于是簡程也拿起來一小塊品嘗，味道确實還不錯。
感覺伊洛很會選啊，每次找吃的味道都不差，唔，除了他不愛吃的。
這種超大号披薩一般是七八個人的份，簡程吃兩片就飽了。
伊洛在專心緻志吃東西，簡程無聊下看到外面的一個娛樂互動項目。
一個是射擊彩燈，一個是投籃。
五十星币體驗，射滿五十個彩燈或者投中二十個籃可以獲得一個布偶娃娃。
反正沒事幹，他決定去玩一下。
這個攤子前排隊的人大多選擇射擊。
簡程走過去，攤子前寫：
五十星币八十顆子彈，二十五個球。
對比下來投籃的容錯率确實很低，難怪沒人選。
他支付過，去拿了籃球。
大叔眼皮都不擡，“罰球線。”
他點頭表示知道，往地上拍了拍籃球，然後捧在手裡轉動，往上看，微微踮起腳跟，看起來十分随意的脫手而出，動作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籃球準确命中籃袋裡，連籃筐都沒碰到。
一個十分完美的空心球。
擺攤的大叔坐在小凳子上，這次擡起了眼皮，盯着簡程看，“動作很标準嘛，小夥子。”
簡程手裡接過撿球機器人送過來的球，微微一笑，“還行吧。”
他小時候被送到鄉下，沒什麼娛樂活動，奶奶怕他無聊，就從舊物箱裡拿了個外皮磨光滑的憋氣籃球出來，據說還是他父親小時候玩的。
奶奶找了人，給它打上氣，讓他拍皮球玩。
正好鄉下學校簡陋的環境裡有個光秃秃的籃球架，水泥地，沒有規則，沒有教練，連劃線都沒有，就幾個喜歡玩籃球的小夥伴輪流搶球玩，還有人褲子都被扯爛，光腚回家。
其實他感謝爸爸把他送到鄉下，讓他接觸到籃球，讓他有了那段美好的童年時光。他懷念夜風中樓頂涼涼的竹床，懷念滿天星河，懷念奶奶晃動的蒲扇和哼唱的鄉謠。
簡程連續投中二十個空心球，看起來相當輕松。
大叔坐直，眼神打量，“你是籃球隊的？”
“不是，隻是業餘愛好。”簡程摸了摸鼻子說。
大叔又看了看他的脖子問，“你是Beta？”
簡程點頭。
大叔難掩失望表情，又重新恢複癱懶的姿勢，指了指攤子上的玩偶，“挑一個吧。”
“我要那個。”
簡程第一眼就看中了那個圓滾滾，有着圓圓耳朵，短短的手和腿，挎着四葉草斜挎包，憨态可掬的米白色毛絨玩偶。
“啵噜獸！啊啊啊，我的啵噜獸，已經絕版了啊！”他路過回去聽到一個女孩子小聲尖叫。
“沒辦法，已經被拿走了。”
“都怪你！嗚嗚嗚，我們要是也去投籃就不用排隊也能拿到了！那個投籃看起來很簡單啊！”
看到簡程那麼輕松，排隊的人也意動了，“射擊排隊的人好長，我們去投籃吧！”
結果沒多久他就聽到了砰砰砰砸籃筐的聲音。
他回去的時候伊洛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給。”
伊洛擡頭，一個大大的玩偶怼到臉上。
“給我？”
“嗯，無聊去随便玩了一下拿到的。”
伊洛眨眨眼，接過來，玩偶的質量很好，摸在手裡像是柔軟的雲朵。
“謝……謝？”
“不客氣，你喜歡就好。”
簡程已經不敢看伊洛了，故意風淡雲輕地雙手插兜，“你還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嗎？我剛才路上看到個燒烤攤還不錯，或者你想吃棉花糖？”
伊洛抱着玩偶，緩緩眨眼，“你是不是……”伊洛正要開口問什麼。
突然。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兩個異常高大的男人在人群中穿過，他們穿着簡單的休閑服裝，可氣質上和周圍遊客還是明顯的格格不入。
不止他們，周圍還有好幾個……類似的人，正以披薩店為中心包圍起來。
眼看他們越來越近，
伊洛掃了他們一眼，判斷出沒有突破他們包圍的可能性，于是拉起簡程的手走到一邊靠着牆的地方，取下頭上的草帽扣在了手裡的玩偶頭上。
玩偶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傻乎乎地笑好像世界上沒有任何煩惱能夠打敗它。
他看着有些出神。
“怎麼，你是有什麼話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說嗎？”
伊洛抱着玩偶，然後拉下口罩扭頭看他，“你還想，”頓了頓問道，“和我玩遊戲嗎？”
這是什麼問題啊！
簡程不暇思索地回答，“當然想啊，你是想玩共生了嗎？沒通關很不好受吧，其實我也，”他突然想起劇情任務，“不過要等會，我還有……唔。”他話還沒說完，伊洛往前走一步，微微踮起腳，接着他的唇上就落下格外柔軟的觸感，還帶有芝士的香氣。
瞬間，他張大眼睛，漂亮的桃花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和茫然。
他好像……被伊洛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