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樣子像是會喜歡小動物的,以後就一起養一隻小貓吧,小貓該叫什麼名字呢?要不就把廢棄物旁邊的全撿回去算了。
那一晚,廢棄出租屋内的吉他聲低沉着響了一整夜。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陳苦夏開始期待明天,期待不再發黴發爛的夏日。
那晚過後,天剛蒙蒙亮,一夜沒睡的陳苦夏特地去了趟花店,将桌上那盤發爛發臭的水果扔進了垃圾桶,轉而換上的,是一束純潔無暇的白玫瑰。
回來後,他打開抽屜拿出了那本兒時的日記本,毫不猶豫撕掉了曾經幼稚的塗鴉和話語,轉而翻開新的一頁、落筆:
——白玫瑰,你好,我是陳苦夏。
——初次相見,請多關照。我想,我們一定會有以後。
隻是上天似乎隻是和他開了個玩笑。
當他穿上衣櫃裡僅此一件的價格不錯的藍色衛衣急匆匆來到咖啡店的時候,他卻沒能如願見到宿淙玉。
“老闆,你認識昨天那個在舞台後方彈貝斯的男生嗎?”
“噢,當然,他是宿淙玉,可是這兒的老顧客了。”
老闆惋惜搖頭,“隻是可惜,昨天他們家貌似出事了。”
陳苦夏心裡一緊,“出什麼事了?”
“貌似是...火災。”
“唉,據我所知,二死一傷。但到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上頭一直壓着呢,畢竟是宿家。”
“隻希望淙玉不要出事,他才剛成年不久呢——”
後頭的話,陳苦夏就沒有再聽了。此刻他的腦子像是一團漿糊,彷徨地走在大街上。
而後,他掏出兜裡僅剩的幾十塊錢,打車去了宿家别墅。
雖然在心裡做好了準備,可等他真正到那兒的時候,仍然被眼前如同斷壁殘垣的景象驚到。
這裡不再存有任何居住生活的氣息,周圍死氣沉沉的一片,枯木荒草遍野。
陳苦夏隐沒在人群中,聽着周圍人惋惜與遺憾的聲音,斂下眼眸,放在口袋裡的手握緊成拳。
他擡起頭深深吸了口氣——
空氣裡仍然是黏膩的熱氣,讓人渾身不适,像極了記憶裡苦澀的烈夏。
而他,就像個吸食營養、在果肉裡蠕動掙紮、妄圖苟活的寄生蟲。活的越久,發黴的氣息越重,直到困住他整個身子,讓黴味不斷從他體内散發,最後,窒息而死。
陳苦夏學着那群人一樣,在隐蔽的角落,朝那門前扔了一朵他今早剛買的白玫瑰,轉身背逆天光離開。
隻是,長靴意外踩到了某樣東西,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蹲下身,撿起才發現,
是個定制撥片。
上面寫着,S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