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個女人含笑而死,神情溫柔。
而那個少年,就是宋冠嬰。
“你信了?”
男人抿了口酒,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我就發現,我真的太自私了,從未考慮過她的感受。”
“她這一生活得精彩,從未有過什麼遺憾,所以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丢下什麼,隻丢下了我和我兒子。”
“後來我就想清了,用全部積蓄将這家酒吧買了下來,這樣的日子總讓我沉溺在過去的回憶裡,雖然平淡,但我也知足了。”
陳苦夏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自從母親死後,他就沒有一日是清醒的。
他不停地用酒精麻痹自己,強迫自己不去看陳苦夏這個始作俑者,扼制自己試圖殺死他親生骨肉的想法。
陳苦夏想,或許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走出來。
他沉溺在這座酒吧,也終生困在了這裡。
而自己的父親,不過是另一種更極端的方式罷了。
這個時候的陳苦夏,十分厭惡這種愛情。
“看你年紀正好,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不會喜歡人的,我感覺擁有這種感情的人,都是瘋子。”
陳苦夏想,他才不會為了誰去做些瘋狂的事情。
他絕不要像自己的父親那樣。
他想,他甯願一直一個人。
況且現在的陳苦夏,都不一定能活到明年開春。
男人苦笑了聲,倒認同地點了點頭,“為了這種虛無的情感,搭上自己,倒也像是個瘋子。不過,沒有人能逃得掉的。”
陳苦夏看着面前醉瘋瘋的男人,并沒有将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很好奇,你看到她的第一眼,為什麼就确定自己喜歡上她了?”
“因為想和她上.床啊——”
忽然,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帶着渾身酒氣湊到陳苦夏身前。
“你那是xing.瘾,别來沾邊。”
陳苦夏冷眼掃去,男人隻好悻悻地離開,小聲嘟嚷着:“不是說不信?還在這裝什麼...”
“抱歉,這兒時不時就有些亂七八糟的人。”
男人從兜裡掏出一張門票,是明年春天的一場學校舉辦的小型演唱會。
“當做賠禮,這門票送給你了。”
“我不會去看的,我對這沒興趣。”
男人深深看了眼陳苦夏,“你會去的。”
“這場演唱會有個少年和你完全不一樣,但我總覺得你會感興趣,你們可以認識一下。他是我在我兒子學校的社團裡看到的,有緣的是我剛好聽到了他彈奏的聲音。”
“我想你去了,就能有你那個問題的答案了。”
陳苦夏活到了第二年的開春,也去了那場演唱會。
可惜的是,因為意外,少了個節目。
而那個節目的表演者,就是宿淙玉。
——END——
“沒想到我們竟然差點就認識了。”
“是啊,不過現在我們也不遲。”
宿淙玉和陳苦夏坐在窗邊的小桌旁,窗戶上氤氲着霧氣,漆黑的夜下,昏黃的路燈勾勒出路邊兩人對峙的身影。
“所以,你找到你那個問題的答案了嗎?”
陳苦夏撐着下巴,溫柔地用裸露的目光描摹着宿淙玉的臉。
他輕笑,“嗯,找到了。”
那個問題的答案,自始至終隻有一個。
是宿淙玉。
伴随着酒吧音樂的結束,突兀的巴掌聲透過半開的窗戶傳來。
二人皆是一愣,迅速側眸看去。
隻見,昂貴的黑車旁,宋冠嬰黑着臉,毫不猶豫地給了謝綏一巴掌。
在他們都以為張揚跋扈的謝綏會反手給他一拳時,他卻緩步上前握住了宋冠嬰的手。
“呼呼,手不疼吧?”
“……”
宿淙玉頓時覺得陳苦夏說得很對。
都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