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守門的家丁看到溪澗月身後還跟着葉聽風和陸甯,連忙阻止道:“溪公子,大小姐吩咐了,這兩人要留在這間房裡。”
溪澗月道:“是我邀請這二位同我一道去案發現場勘察的,你家小姐讓你們看住他們,隻是為了不讓他們亂跑,他們同我一起,我定不會讓他們亂跑的。”
“這……”
守門人知道眼前這位公子身份不一般,不敢阻攔,于是恭恭敬敬地讓開了一條道。
三人一同來到杜昌的房間,守門人見是溪澗月,将他們放進了屋。杜昌的身體已經被擺正,身上蓋了白布,地上碎裂的茶杯還未收拾。葉聽風俯身揭開白布,捏開杜昌的嘴看了看,又抓起他的手檢查了一番。
溪澗月檢查了門窗,發現門窗緊閉,沒有被人強行破壞的痕迹。溪澗月一轉頭看到陸甯在屋内四處翻找,于是問道:“陸姑娘在找什麼?”
陸甯手上沒停,嘴裡說道:“我找找有沒有他屋子裡的熏香。”
“熏香……”
溪澗月目光在屋内搜索,忽然落到一處,快步走了過去。
“香爐在此處!”
溪澗月伸手去摸爐壁,還有溫度。
“這香……”溪澗月發現異常之處,對二人道:“你們來看。”
葉聽風聞言起身走了過去,隻見香爐裡插着半截香。
“半截?按理說香應該燒燼才對,難不成杜昌詐屍自己爬起來掐了這根香?”葉聽風玩笑道。
“爐子還是溫的,應該是有人在我們發現屍體後到現在這段時間掐滅了這根香。”溪澗月道。
溪澗月湊近香灰聞了聞,不由得一愣:“這和陸姑娘讓我們聞的那種香不一樣,這似乎就是尋常的松木香?”
此時陸甯走了過來,湊近香爐一聞,道:“就是松木香,此香淡雅,常為男子所用。”
“既是尋常用香,又為何要特意掐斷它?”溪澗月疑惑不解。
陸甯眼珠一轉,取出一塊手帕,捏了些爐子裡的香灰放入手帕中,包好之後遞到溪澗月面前。
“溪公子,請你的侍童也去查查這香吧。”陸甯道。
“陸姑娘懷疑這香有問題麼?”溪澗月問道。
“不是很确定,查查吧。”
溪澗月點點頭,把香灰收好。
這時屋外傳來一人大喝:“什麼人?這裡是命案現場,你們不知道嗎?”
三人聞聲回頭,隻見一名兇神惡煞的捕頭帶着幾個小捕快走入屋中,迅速将他們圍了起來。
“邢捕頭且慢!”
緊跟其後的杜雨柔快步走了進來,她見到葉聽風和陸甯出現在這裡感到有些詫異,但見溪澗月同他們在一起,頓時明白過來是溪澗月把他們從房裡帶出來的。
“邢捕頭,這位是我師兄,他是來協助我查案的。至于另兩位……他們是最先發現家父屍體的人,也是來協助查案的。”
“查案?本捕頭在這兒,查案輪得到他們?無幹人等通通滾蛋,你們已經破壞案發現場了你們知道嗎?”邢捕頭毫不客氣地說道。
場面一時間有些尴尬,卻聽陸甯幽幽說道:“溪二公子,既然官府的人到了,您還留在此處操勞作甚?還是早些回公主府去吧!”
“公主府?什麼公主府?難道是……”邢捕頭盯着溪澗月看了半晌,驚道:“你、你難道是……那個溪二公子?”
畢竟溪姓之人罕見,能與公主府挂上鈎的獨此一家,邢捕頭已然猜到眼前之人是誰了,臉色頓時變了。
“還有哪個溪公子住在公主府?”陸甯一臉好笑地看着邢捕頭的神情由嚣張變成慌張。
邢捕頭“撲通”一聲朝溪澗月跪了下來,一個勁地嗑頭:“小的有眼無珠,不識溪公子大駕,請公子恕罪,請公子恕罪!”
“你這是作甚?你是官,我是民,哪有跪我的道理?”
溪澗月連忙伸手把邢捕頭扶了起來,開口道:“邢捕頭,是我們見官府尚未趕到,就先行來此查看,還請見諒。但我們并未破壞現場痕迹,杜翁的屍首就在那裡,有勞各位官爺了。”
邢捕頭連忙擺手道:“不勞不勞,這是本官……是小的該做的!”
見邢捕頭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溪澗月輕輕歎了口氣,退至一邊去了。
邢捕頭命仵作驗屍,令其他手下勘察現場,期間杜雨柔不見杜澤身影,蹙眉問杜忠:“忠叔,我哥哪裡去了?”
“這……少爺大概在房裡吧。”
“官府的人已經到了,還不去請他過來?”杜雨柔面露不滿之色。
“是,小姐。”
杜忠匆匆離開,杜雨柔的視線一下子和屋外的一人碰上,不由得一怔。陸甯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屋外站着一個年輕男子,看衣着也是大富大貴之人。那人在屋外朝裡張望,卻又不敢靠近的樣子,迎上杜雨柔的目光後沖她一笑。杜雨柔卻是皺了眉,提起裙擺踏出屋子朝那男子走去。陸甯豎起耳朵,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李公子,不是請你到偏廳休息嗎?”
“雨柔,你爹蒙此不幸,我作為你的未婚夫,想陪在你身邊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