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等了十來分鐘才等來江之,中途她閑的無聊又喝了半瓶酒下去。
江之到時,瞧見的便是滿面通紅的謝凝。
她正靠坐在椅子上閉眼睡着,穿着一件漂亮的紅外套。
這外套是謝凝為了在謝父謝母面前裝乖才穿的,是有點俗氣的紅色,可偏偏謝凝皮膚白,五官豔麗。這件衣服中和她豔麗的五官,倒讓人覺得清純柔軟。
前台看了一眼江之,說話很客氣,“先生,謝小姐在那裡。”
他們做這種行當,奇奇怪怪的都見過,自然不會以貌取人。而且她雖然不認識謝凝,但邱舒算個常客。邱家就已經是她們惹不起的了。
前台看了看謝凝的醉态,斟酌着說辭,“要不江公子先等等,我讓人開車來送你們?”
江之沒拒絕,“謝謝,麻煩了。”
車來得很快,開車的是個四五十歲的司機,看着憨厚老實的,一見他們就打算幫忙扶人。
江之卻先一步低頭抱起謝凝,把她抱進去了。
江之動作放得很輕,但謝凝被吵醒了。
她睜開眼瞧了一會兒,又伸手拽了拽他的臉,“江之?”
“嗯。”
江之任由她拽着,然後把她放進了車裡,隻是謝凝動作沒變,甚至又找了個舒服姿勢在他懷裡睡過去了。
司機往後頭看了眼,視線落在謝凝臉上笑了笑,“兄弟,你這豔福不淺啊。”
江之沒說話,半垂着的眸内閃過淡淡寒意,他微微調整方向,把謝凝摟得更緊了些。
司機卻沒發覺,或者說他發覺了也不會在意。
他接酒吧的活接的多,一看江之和謝凝穿着打扮就能猜個大概,無外乎小白臉傍富婆的套路。
不過這富婆好看,也不算虧本。
司機想得自在,全沒發現後頭小白臉的神情并不好看,自顧自地說着,“她家怎麼樣啊?你這長得也頂好看了,要整個家裡頭薄的,恐怕後頭也不自在。”
不得不說,司機這番話也算有水準,捧着對方來八卦,尋常人恐怕真會打開話匣子。
可偏偏後面的江之臉色還是冷冷淡淡,甚至并未擡頭看他,視線全在懷裡的謝凝身上。
謝凝正叫喚着疼,不住踢着腳。
江之便略微低頭把她高跟鞋拿了下來,車後座不算大,對他這種一米八/大高個來說,很是促狹。
他夠了好幾次才把高跟鞋解下,放自己手上。
沒了高跟鞋束縛,謝凝“嗯”了一聲,便又解開了皺着的眉心。
司機在前頭看得瞠目結舌。
這花了多少錢啊,醉了還那麼伺/候。
不過他也看出江之不喜歡讨論這個,便沒自讨沒趣,老老實實把他們放到地方就走了。
江之住的是個大平層,裝潢得不算精緻,但收拾地很幹淨整潔。
他把謝凝安置進主卧,視線落在謝凝腳上細微紅痕處,蹙了眉,轉身去了客廳打算找點東西。
隻是江之剛踏進客廳,卻猛然聽見一道聲音響起。
“江老大,别來無恙啊。”
說話的是個年輕男人,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不算好看,可面上帶着道疤,冷不丁一看就很瘆人。
江之聽見也沒管,照常蹲下來,翻找着茶幾櫃的東西。
對方卻沒停,“今天的事,上面已經知道了。”
江之翻找到藥,提步打算走。對方卻已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了過來。
江之側身躲掉他打算攔他的手,冷聲道。“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和在謝凝面前的他不同,現在的江之明明打扮未變,相貌未變,可卻好像從春水桃花變成了帶刺玫瑰,俨然換了個人般。
聽這語氣,孫卿平就知道江之現在心情不好,于是和緩了語氣,“今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李忠慶那孫子是處事不合規,但到底是我們三道自己人。”
江之卻擡頭看他,眼神很冷,“你知道任務不經二手。”
孫卿平臉色僵了一下。
三道算是灰色/區域,接見不得光的活為生,成交金額也大。可一直有條不成文規定,任務不經二手。也就是針對一個任務對象不能接兩個任務。比如一個人任務是保護xxx;另一個人接的任務便不能是殺害xxx。
不然不好判定。
可哪怕三道賺錢快,但僧多肉少,難免有人铤而走險,想多些機會。
就比如這次的李忠慶,分明知道江之接了保護謝凝的任務,還是貿貿然接了“教訓謝凝”的任務。
可往常也不是沒遇見這種情況,畢竟任務來之不易,大多都是輕輕掀過,或者協力完成,平分錢算了。
李忠慶俨然打的是第二個主意,但他沒想到江之是個硬骨頭,非但沒同意,還把他打進醫院了。
孫卿平想了想,努力和緩了語氣道,“這件事你倆都有錯,但李忠慶已經進醫院了,你道個歉這事就掀過去了....”
江之算是三道裡待得最長久的人了,十來歲時便孑然一身,進來隻說要最高成交價。
三道一直以來是誰本事大,誰成交價高。江之一個半大小子,誰能服他,紛紛來挑釁。隻是沒想到,最後誰也沒能幹過江之。
他名副其實地當了好些年榜首。
“我不會道歉的,如果他不服,盡可讓他來找我。”他說完,便拿着藥便朝房内走去。